不过面上,小弟还是违心道:“哎,这种小年轻,哪懂我们创业社的深沉与艰辛,一看就是沉迷花花世界的肤浅人士,适合隔壁舞协。”
仇仁听得舒坦了,点头:“就是,这种人就算想来创业社,我社也是断然拒绝的!”
这下连和仇仁统一战线的白裙女都听不下去。“社长,你哪来的自信?”
虽说这小学弟不是她欣赏的类型,但以对方的相貌和知名度,到哪不是如鱼得水,何必要来这坑到天际的创业社。
正说着,梁君澈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还算有自知之明的仇仁:“我就说他会去舞协吧,适合浮夸的人。”
王雯赞同:“小学弟手脚修长,跳舞一定好看。”
话音刚落,梁君澈走到其身前。
“是创业社吗?”梁君澈问道。
棚内四人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来人。
“这是创业社的纳新点吗?”梁君澈又问了一次。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王雯:“对对对,学弟是要问路?”
梁君澈:……
梁君澈:“我想入社,需要填什么资料吗?”
“你要来创业社?”小弟一脸不可思议。
“嗯。”
围观的学生窃窃私语。
“怎么会想去那种枯燥无聊加分低没用处的社团?”
“估计新生年少无知,以为创业两字很高大上吧。”
“我以前参加过,除了偶尔夸夸其谈的讲座,啥都没有。还以为进去能认识企业家朋友,结果连个五百强的高层都请不来。”
“梁君澈要去创业社吗?那我也去!”
……
仇仁听到周边的议论,摘下头套,忘记刚才“断然拒绝梁君澈入社”的誓言,热情洋溢道:“来来来学弟,先填张表格,这入社很简单,让学长给你说道说道。”
一旁的白裙女子和小弟:……
这么两面脸、狗腿子,果然是社长的风格。
梁君澈坐在棚内的木桌旁,在仇仁指导下填起报名表。
因为梁君澈的缘故,门庭冷落的创业社纳新点一下热闹,新生报名队伍和隔壁舞协不相上下。
白衣女子一边指导新生填报,一边和王雯嘀咕:“你说社长哪来的狗屎运,怎么帅哥竟往社团跑。”
王雯腰板挺得老直,时不时瞥几眼后方社长亲自接待的梁君澈。“大概老天垂怜我,命中要有年下帅哥征服我。”
白裙女子翻了个白眼。
白裙女子名叫柳钟圆,不是柳宗元,是钟灵毓秀,花好月圆的钟圆。她也是为了苟玳而入社的众多社员之一。
和王雯见异思迁不同,她对苟玳的喜欢始终如一。这种喜欢超越了男女之爱,属于愿意默默相守,不为征服,相遇便心安的喜欢。
王雯知晓柳钟圆的心,调侃道:“知道你喜欢苟玳,我退出竞争你还不开心?这苟玳学长就是大金毛,小学弟就是小狼狗,以后你牵大金毛,我牵小狼狗,怎么样?”
柳钟圆:“你以狗喻人尊不尊重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打算被狗艹。”
王雯大惊:“不是吧大才女,你竟然能说出这么粗鄙的话,吓到我了!”
两人正斗嘴,排队的人群忽然传来喧哗。
两人朝众人目光汇聚处望去,只见穿白衬衫的男生抱着一小摞书,从远处走来。
秋日的阳光像浸过水般莹润,落在了男生的脸上。带着水汽的风吹过草地,青草的香气荡到四面八方,吹得人心神荡漾。
新入校的女生们揪了揪身旁人的袖子:“好帅啊,那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Q大校草苟玳。”
“我好喜欢这一款啊。”
老油条们则淡定得多。
“我记得苟玳是创业社的社员吧?”
“哇,精彩了,论坛的校草投票还没决出胜负,两个校草就要先行会面了!”
“打起来!打起来!”
“滚啊,帅哥不能受伤,哪个受伤我都心疼!”
“快快快,下注了,两大校草争锋相对会是何场景。
A:苟玳温柔问好,学弟置之不理。赔率1比1.5;
B:两人互不搭理,赔率1:3;
C:两人唇枪舌战,互相冷嘲热讽,赔率1:10;
D:两人针锋相对,拳脚相向,赔率1:100!”
“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我下注一元巨资选D!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九成九是A啦,看苟玳那虚伪的老好人模样,梁君澈那二十年前台剧的智障拽样,真打起来算他们爷们。”
“哇,双向诋毁你好棒棒哦!同学建议你买一面镜子多照照,能对世界有更清醒的认知。”
……
喧嚣的中心,梁君澈看着远处忽然小跑的身影,心跳加速。
还是记忆里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还是如海藻般微卷的刘海,还是熟悉的卡其布裤和宽衬衫。
梁君澈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宇宙中心只剩越来越响亮的心跳声。
那人笑着朝他跑来了。
他认出自己了?
我是应该笑着回应?还是平静一些?
梁君澈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忍不住想嘴角上扬,又觉应该冷静持重,如同在演内心戏丰富的话剧。
对方离他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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