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晃了过去,贺译拿起刚才反扣在桌面的手机,通话的界面就亮了起来。
“嗯先挂了,不用守着,可以看回放。”
因为担心声音被收进去,贺译声音压得低,但没想到刚好那瞬间化妆室里奇妙的安静了一下,他这格外宠溺又温柔的低语就落入了大家的耳里。
贺译按了电话,笑眯眯的回头。
……化妆室瞬间热闹起来。
主持人挑战生理极限的转了个身,对着镜头念叨:暗杀我也没用,问了我就活不过今晚了。
贺译没料到会被收进去,但并不在意,他身边可供猜想的对象不少,但绝对没有李易逍……都是作出来的,两人现在是妥妥的死对头。
决赛节目组打了一把感情牌,除了李易逍,所有参加过节目的选手都回来了。
开场节目是四位导师,贺译是最后一个,他出来的时候现场气氛已经足够热烈,五颜六色的灯牌有些晃眼,李易逍的名字竟意外的占据了相当醒目的一片。
贺译对着那边挥了挥手,面向镜头道:“这首歌,送给一个喜欢的小朋友。”
……
这里的天总是阴的,暴风雨一直盘旋在头顶随时准备来个兜头杀,入夜后黑色深沉的更像是要低落下来。
导演像是得了失心疯,此刻正大发脾气,骂男女主辣鸡,周围的人都缩成个鹌鹑抖抖嗖嗖的大气不敢喘。
李易逍看了眼时间,“林导,我——”
林导带了个棒球帽,浓密的胡子,挺着的啤酒肚,活像个恐怖片里的变态被打扰,他缓缓的转过身定定的盯着李易逍。
大家瞬间就静了,被骂的女生连抽噎的动作都停了。
“干什么?”
灯光师可能是抖了一下,光突然灭了一半,林导的脸一半隐在了黑暗里,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咯噔了一下。
李易逍接触林导的时间没那么长,那种恐惧还没深入记忆,但此刻也有点怂,不怎么有底气,“您要是还想接着骂,我想去打个电话。”
所有人都在心里默哀,兄弟你不是想打电话你是想挨打吧。
被骂的女生感激又不好意思的看着李易逍。
“啪!”
清脆的拍大腿的声响。
来了!——所有人心里都在想。
众人屏息——他动了!
林导小跑到李易逍旁边,拍着人肩膀,“来来,再说一遍,就刚才那个神态。”
众人:……
李易逍跟贺译说这件事的时候,对面没忍住笑,“别人都是进化,只有他返祖。”
愉悦的声线好像会传染,李易逍跟着笑,“舞台我看了,小朋友……是我吗?”紧接着跟了句,“很好听,我很喜欢。”
李易逍看到这首歌的舞台表演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还挂在热搜上,他闭上眼睛听完后没忍住给贺译打了个电话,在他反应过来很晚刚要挂掉贺译就接了。
贺译说自己今天喝了酒,睡不着。
李易逍最开始怕贺译是安慰自己,但听到贺译的话觉得人可能是真的醉了,甚至这醉意都传给了他。
他是喜欢贺译,但是粉丝也不假,爱极了贺译的舞台感。
“是嘛,”贺译笑,声音缓缓的感觉带了点风声,“要听个现场版么……给你一个人的。”
电话线里好像住了一只痒痒怪,轻巧的顺着李易逍的指尖爬近了心里作威作福,所过之处皆为酥麻。
李易逍嗯了一声,嗓音有点哑,都不确定从喉咙里跑出来没,听在自己耳朵里是一片静谧……这让他有些懊悔和慌张,怕自己应得不及时,贺译会因此不唱了。
而贺译并没有等人回答的意思,他自顾自的轻声唱了起来。
脱离了设备和背景音乐,清晰而直接的声音落在李易逍耳朵里,那瞬间他有恍惚的感觉,这首歌是写给他的。
“哎哎,好歹给个评价?”贺译唱了前半节就停了,他喝了口水,对话筒那边的人的沉默很不满,“不好听也有苦劳吧,李哥哥场面话都不来两句?”
李易逍刚准备开口,被这句李哥哥惊到,呛咳了起来,从脖子红到耳朵。
“找点水喝,咳成这个样子。”贺译听了一会,感觉人要把肺都咳出来,“多大人了还能把自己咳成这个样子。”
“主要你——”
“我怎么了,你自己咳了还能怪我。”
贺译无辜。
李易逍听见贺译满满的促狭,不自觉的跟着笑了声。他进屋找了点水,听见了贺译那边的喇叭声,动作一顿:“贺哥你在开车?”
贺译说在今晚的聚餐上喝得有点多,他一直以为人已经在酒店歇下,只是有些睡不着。
“助理再开,他们说换个地方玩。”
李易逍一愣,他放下杯子靠在柜子上,尽量放轻了声音显得随口问道:“人多吗,去哪。”
“就是那些地方。”贺译确实有些醉了,低哑的说着这种话,就很有纸醉金迷的味道。
李易逍抿紧了唇。
“想什么呢。”贺译换了个姿势,“对我不放心啊?”
“没有,我——”李易逍觉得怎么说都不太对劲,他对贺译没什么好不放心,但他确实不喜欢那样的场合……男男女女的太多。最后只道,“让林达哥与你一起行吗,到时候醉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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