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燃拍了拍董夏的肩膀,让他把话筒拿过来。
台上的选手们这才看到项燃也在,乱七八糟地打了个招呼,被项燃抬手按停。
他道:“穿着更好看。”
董夏默默咕哝:“怎么我总觉得你是怕庄想冷。”
项燃道:“当然,也不排除冷这个因素。”
董夏:“……”
“披着西装跳舞你们动作幅度会情不自禁变小,整体上很影响舞台效果。”项燃道,“穿着吧。这是很正经的意见。”
孟真遗憾道:“确实有道理。要是前几天咱们有披着衣服练估计会好很多。”
为了避免衣服被他们的大幅度动作碰掉,他们跳舞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把动作改得内敛一些。可是这样做的后果正如项燃所说——
吃动作,影响舞台。
选秀练习生们的每个舞台都非常重要,影响舞台是致命缺点,万万不可取的。
程风钰拍拍孟真肩膀安慰道:“要是实在想披着搞,咱们可以跟导演申请额外来一次非正式的练习版嘛。”
庄想点头同意。
董夏最后又交代了摄影师几个运镜问题,再重排了几个小细节就让他们下台休息了。
庄想从台上下来,抬眼随意一瞥,就和不远处的项燃对上视线。
项燃对他颔首。
庄想停下脚步,和其他选手道:“我过去一下。”
“okkk!早点回来,待会还有练习。”程风钰道。
庄想笑眯眯地和他们挥手,掉头走向项燃。
项燃眼也不眨地盯着他越走越近的身影看。
西装少年身姿颀长挺拔,头身比相当优越。迈步走过来的时候步态好看,真有几分漫不经意叱咤风云的潇洒霸总感。
可他顶着一头凌乱不羁的蓝发。
这头头发,从他的锋芒毕露中硬生生拽出几分少年的离经叛道风流浪漫。
比起台上懒洋洋执掌生杀的西装暴徒,台下的他更像是个天性叛逆的矜贵小王子。
项燃记得他以前还是个红着眼眶鼻头跟在背后的小屁孩;再大一点,是穿着背带裤对他做鬼脸的小混蛋。
更大一点——
庄想已经慢悠悠站到项燃面前:“刚刚我表演得怎么样?”
项燃慢半拍地垂眸看着他。
庄想歪了下脑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项燃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放轻力道攥在手心。
——更大一点的时候,他的小朋友已经站到镁光灯下,他身上的光不再由项燃一人独占。
察觉到心底生根发芽的可怕想法,项燃心脏一悸。
独占。
这个词汇听起来真是很不光彩。
……可是。很难不承认,尽管对此一清二楚,他依然感觉到不明来路细小的电流猛然窜到心口,长满小刺的藤蔓一样疯长蔓延到四肢五骸,整个心脏都在随之发颤。
他原地发呆好一会儿,半晌蹙了蹙眉头,蓝眸低垂,轻轻叹了口气。
庄想盯着他看两秒,不解:“多愁善感的老妈子?”
项燃这次却没反驳,他默不作声地松开庄想的手,低头,帮他把解开的扣子全部扣好。
温热的指尖时不时碰到脖颈,庄想低头看看,说:“要扣上吗?选管和工作人员都说解开好看。”
“嗯,好看。”项燃嗓音低沉,道,“可是我想扣上。”
庄想:?
好叭,老妈子开心就好。
把扣子扣死,项燃才抬眸看过来。
年纪轻轻就当上影帝的男人,除了演技绝佳之外,还有一张好看的脸。
他长直的睫毛在光下落出影子,俊美的面容在光影衬托之下更是立体,有雕塑般无生命的冰冷感。
庄想:“怎么了?”
项燃看他两秒,抬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拿温热的掌心贴着他冰凉的侧脸捂了捂,道:“冷不冷?”
庄想埋头贴着他热乎乎的掌心蹭了两下。
项燃眉眼舒缓眸光一动,神色温柔得一塌糊涂。他话音轻轻:“小心着凉。”
庄想咕哝:“啰哩巴嗦。”
“……”项燃一噎,忍不住挤着他的脸揉揉捏捏,“适可而止。我今天才说几句话。”
庄想:“几句?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你已经念叨几百句了。”
耳朵都要聋了。
项燃:“……”
他抱着小朋友的脸抬起来想说教。
庄想无辜又乖巧的盯着他看,漂亮的黑眸亮闪闪的。
项燃哪里还能发出脾气。
他视线在庄想脸上扫了一遍又一遍,半晌,缓缓凑上去抵着庄想额头蹭蹭,唤道:“想想。”
庄想额头一片温热,道:“干嘛?”
可他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后话。
正在他想推开项燃跑去练习的时候,项燃在他眼前眨了下眼,凑近了一点。
呼吸交错。
雪风一样清冷的味道好像换到了庄想的呼吸里,尾调丝丝缕缕的酒味好闻得不得了。
庄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被项燃再度拉进。
庄想推着他下巴:“远一点说话!!”
项燃:“马上。”
庄想只好不情不愿地等,看到眼前项燃的眼眸好像轻轻一闪,随后他又喊一声:“想想。”
磁性的嗓音像是羽毛在心底挠啊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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