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木卿歌满是阴郁的脸,她还没讲话就被男人突如其来的搂抱惊住了,向日葵的阳光香味儿萦绕在鼻尖,木卿歌的鼻息紊乱,他抱着夜弦将她往后推缓缓关上了大门。
东西都放在了柜子上,木卿歌搂着她还不够抬起头掐住她的下巴猛地抬了起来,嘴唇红艳艳的带着些微肿,很明显刚被人蹂躏过。
萧衍!
“卿歌,好疼,放开我。”
夜弦仰着头很难受,木卿歌压抑着全身的暴怒尽量将自己的戾气收敛起来,他低下头目光扫过那两片樱红水润的唇瓣,不同于萧衍的强迫,木卿歌的吻显然更温柔。
“唔…………”
软舌灵活,撬开少女的小嘴儿不肖片刻便占据了她的檀口,她早就熟悉了木卿歌的吻,温柔缱绻柔情似水。她未曾反抗,顺从得攀上了男人的肩背,与他展开了一场暧昧舒适的舌吻。
木卿歌不再需要用手掐着她的下巴,夜弦乖巧得都已经开始主动挑逗他,柔软小舌腻滑灵活,男人的大舌被她勾着被她逗着,想更深入地和她交缠却又被躲了过去。
木卿歌有些急了,双臂抱住她的腰将夜弦放到了沙发上,一个人躺着一个人压着,更加方便地享受。
木卿歌吮吻着夜弦,互相吞咽着各自的味道,他要将萧衍的味道全部换成他自己的味道,他不容许别的男人碰他的弦儿,坚决不允许!
夜弦被吻到窒息,强撑着和他缠绵许久,等到他满足她也没力气了。
“你昨晚和萧衍睡在一起?”
夜弦歪着头红着脸,神色倦怠很是疲累。
“我昨晚去应酬,喝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木卿歌抬起头,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为她擦去额头上的薄汗。
“你们…………做过什么了吗?”
他压抑着情绪,带着委屈的颤音让夜弦心底的内疚感再一次翻涌,她真的后悔了现在只想退出娱乐圈不再沾染那些成年人的深水区。
“没有,我和他…………什么都没做。”
夜弦的眼神很明显闪避了,心理学上的表示,她在撒谎。
木卿歌看清了,但并没有戳穿,只是对她露出了温柔的浅笑。
“弦儿,他欺负你了吗?没关系的,我说过一定会帮你,我会保护你,不用害怕。”
萧衍算欺负她吗?刚刚还差点被她勒死,但萧衍确实欺骗她了,他心机很深,城府更深,她玩不过他还是尽早远离得好,所以她并不愿意让木卿歌来处理。
夜弦摇了摇头,抬手摸上男人的手掌轻声说道:“没有,萧衍没有欺负我,不过我也是刚知道他是梦华娱乐的大老板有点惊讶,大老板要来喝茶我没好意思拒绝,我们没什么的。”
木卿歌无法理解夜弦为何总要替那些男人遮掩,风爵是这样,萧衍又是这样!他一直在隐忍,忍着对她的爱慕想好好守着她,可是……………那些男人一个接一个都想来抢,他们都想得到夜弦,他们都在做梦!
“我知道,是萧衍的问题,不是你的错。以后别见他了,我已经在筹备一个娱乐公司,你想出道当明星我可以捧你,不需要你去对那些男人低声下气陪酒应酬。”
夜弦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木卿歌,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厉偌清已经做过了,她已经跟梦华签约就算被封杀也没办法离开梦华,必须等到期满自动解约,不然她需要赔付高额的违约金。
“不行的卿歌!中途解约要赔很多钱!我现在已经被封杀了,其实没什么事情做,正好认认真真上学!”
“什么?你被封杀了?”
这件事木卿歌才知道,他这几天国内国外地跑,忙得饭都不吃觉也没睡,今天好不容易挤出一天的时间来见夜弦现在才知道她被封杀。
木卿歌又急又气,她到底有多少事情在欺骗他隐瞒他,他就这么不可信吗?
“哎呀,算了,封杀正好,我也懒得混娱乐圈,还是好好读书吧。”
夜弦一直说算了,不想让木卿歌追究,熬了他很久才让他作罢。
向日葵插进了花瓶里,夜弦拿着剪刀在厨房里修剪花枝,木卿歌站在旁边帮她插花,两个人说说笑笑气氛格外温馨。
夜弦坐在沙发上喝奶茶,又觉得肚子饿点了外卖,中午和木卿歌随便吃了点外卖。
木卿歌也不在乎在这里浪费时间,只要能陪在夜弦的身边,做什么他都愿意。
“卿歌,你今天怎么来了?”
夜弦歪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木卿歌洗了葡萄一颗一颗摘好放在盘子里,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两根手指捏起一颗青绿的葡萄喂进少女的口中,清甜可口好吃极了。
“怕你孤单,所以来陪陪你。”
夜弦咬着葡萄还未说话,木卿歌捧起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阿清最近太忙了,他没办法陪你所以让我过来照顾你。”
“阿清又要忙啊,他最近回我也好少,一直在忙工作…………”
夜弦动了动头靠在男人的腿上语气有些埋怨,木卿歌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手指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仔细描摹起了少女的容颜。
“没事,还有我陪你呢,以后我经常过来陪你好不好?”
也只有木卿歌知道为什么厉偌清会忙到连消息都不回夜弦,当然还有风爵,这两个男人这一阵子估计都会忙得找不着北,而这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的,就是为了能和夜弦独处。
夜弦还是没办法一下子走出昨晚的事情,虽然萧衍是骗她的,但是这件事还是给她带来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幸好有木卿歌陪她。
“卿歌,我好累,我想睡觉。”
“那我陪你去床上睡一会儿好吗?”
“嗯。”
夜弦原本想自己走去房间,但木卿歌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他轻轻松松抱起少女进入了房间,当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时,夜弦的心里出现了莫名的恐惧。
木卿歌太熟练,甚至一点都不避嫌,就这样侧躺着搂着她的腰和她贴身而卧。
“卿歌…………”
“嗯?”
“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睡?”
“这样躺会不舒服吗?那你正躺着,要不要枕我的手臂?”
木卿歌对待她的态度和行为越来越像厉偌清,像一个男朋友一样,宠她爱她,可是她拒绝过他了,他们不可能,她没办法和他在一起。
夜弦转过了身子和木卿歌相对而视,他的眼中始终带着宠溺的温柔,夜弦不想伤他的心,每一次看到他掉眼泪她就心疼,那种卑微委屈的眼神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
“卿歌,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
木卿歌垂下了眼帘,不过片刻又抬起了眼睛笑意未变。
“我只是想陪陪你,如果你觉得我们靠得太近,我会注意分寸的,那你先睡,我去外面歇会儿。”
夜弦很感动这样的木卿歌,他最温柔对她最好。
木卿歌给她盖好了被子调好了空调温度离开房间,夜弦尽快入睡,木卿歌靠坐在沙发上长长喘了一口气沉思片刻拿出了手机。
——————
夜弦能睡,木卿歌进去给她盖了两次被子她都没醒,门铃响起的时候,木卿歌拿到了生日蛋糕。
他将鲜花摆在了餐桌上,打开冰箱却没有一点可用食材,怪不得中午要点外卖吃呢。
木卿歌拿着纸笔写下了几个菜名,这是他晚上要准备的晚餐,等一会儿要去超市买点菜。
午后的阳光有些闷,夜弦一直睡到了夕阳西下,醒来的时候头昏脑胀难受得动也不想动,宿醉的感觉太痛苦,睡了一觉醒来还带着些反胃,缓了很久才清醒过来。
夜弦走出房门的时候才发现木卿歌拎着购物袋拿着车钥匙要出门,“卿歌,你要回去了吗?”
“我去买点菜做晚饭,你休息会儿吧。”
“不休息了,睡得我头疼,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清醒一下。”
两个人在超市买了很多东西,木卿歌推着购物车,夜弦仔细挑选食材,在旁人看来像极了一起生活买菜的情侣,男帅女美特别般配。
回了家夜弦才看到了餐桌上的蛋糕,她疑惑得摆弄了两下想了想今天好像不是她生日啊。
“怎么会有个蛋糕?”
木卿歌将食材一一清洗准备,未曾抬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
夜弦猛然抬头,惊讶得看着木卿歌,他只是浅笑,似乎并没有多少生日的欢喜。
“你怎么不早说啊!那我应该多买几个菜的,我还没给你准备礼物!”
夜弦一脸的懊悔,过生日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木卿歌不提早告诉她呢?
“也没什么,年纪也这么大了吃顿饭就好,我也不需要什么礼物,只是想找人说说话。”
他总是这样,不争不抢也不爱出风头,相较于厉偌清盛大隆重的生日宴,木卿歌的这个生日太朴素了点,就连陪伴他度过的人也只有她自己。
“今天是你生日,阿清他们都不回来陪你吗?”
木卿歌擦干了手神色淡漠,他看向夜弦的眼神带着些无奈和勉强,“偌清和风爵都在美国,阿渡忙得电话都接不到。”
“那霍震呢?”
“霍震有急事,今晚也没办法过来,不过还好…………你在我身边,这样今年我也不会太孤单。”
对木卿歌的愧疚越发多了,夜弦主动揽过了他手上活儿主动做起了饭。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饭菜,夜弦拆了蛋糕盒子将小蜡烛一根一根插了上去,一共26根,木卿歌,26岁了。
说是木卿歌的生日,可这餐桌上的饭菜却都是夜弦爱吃的,木卿歌并不爱吃蛋糕,每年生日也不会吃,可今年他知道夜弦爱吃就买了。
夜弦拿着火柴点燃了所有一根蜡烛,关上所有的灯,只剩下昏黄的烛火在二人的脸上跳动,碧蓝色的眼瞳映出了烛火和他的脸,她凝视着他,眼眸中的爱意虔诚至深,他的目光,泛着温柔的潋滟水光将她的一切刻进那双黑瞳之中,恍惚间夜弦的心中萌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好像爱了她很久,久到让她觉得整条历史长河中都只有他,或许几百年前他的前生,他就已经爱过她了,今生,也未能逃过。
“许愿吧卿歌。”
木卿歌扣紧双手缓缓闭眼,他的愿望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人。
烛火被尽数吹灭,在木卿歌许愿的30秒里,夜弦想起了当初厉偌清吹灭蜡烛的时刻,他那个时候会许什么愿呢?
夜弦起身前开灯的那一秒,木卿歌的声音一点点传来。
“以后你还会陪我过生日吗?”
夜弦笑了笑,也不知道木卿歌能不能看清,“会啊,不只有我,还有阿清,还有风爵,还有堰哥,霍震!”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低声嗯了一声。
——————
A市的冬夜比S市冷一点,不知为何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亮光,夜弦站在阳台看着远处的商场绽放出的烟花,虽说不是为了木卿歌,但这样的漂亮烟花她还是想拉着他看。
“卿歌,快出来看!有烟花!”
男人拿着一条毛毯走了出来,俊逸的脸上沾染了不少蛋糕奶油,他张开双臂将手中的毯子紧紧包裹住少女的身体,她回过头对上男人温柔的笑意,心中的触动愈加强烈。
“卿歌。”
“嗯?”
男人轻应着她,张开的双臂拉着毛毯将少女的身体完全圈进怀里。他的胸膛不知何时变硬了,他的肩膀手臂厚实了很多,抱着她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夜弦突然觉得木卿歌变了很多,他越来越像厉偌清了,不管是身型还是处事风格,浑身的气势更加邪魅,他似乎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医生,越来越像他的那个称号,
“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指尖感受着少女脸颊的温度,木卿歌的手指轻轻捻着少女脸上的奶油,她半仰着头看着他将指尖含进口中,樱红色的薄唇微微抿着,舌尖上的甜香勾起了男人一丝亢奋。
“你想知道?”
他低下了头,温热的呼吸在她的耳边荡漾,低沉性感的声音撩人心扉,夜弦倒是第一次听到木卿歌这样诱人的声音,像风爵,或许是因为他过于禁欲的外表和气质,这样的反差更让夜弦心痒难耐。
“随便问问嘛,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
男人在少女的耳边轻笑,粗粝的指腹缓缓摩挲在细嫩的肌肤上,带着探究和逗弄,酥得夜弦头皮都麻了,无时不刻不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强烈的占有欲。
“我许愿希望弦儿能陪我过每一年的生日。”
夜弦的心猛地揪紧,她无法给木卿歌回应,她给了他回应,那厉偌清怎么办?他那么爱吃醋,脾气又暴躁,如果被他知道他和他最好的兄弟有私情,那将是灭顶之灾。
“卿歌,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很爱阿清,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就当我们错过。”
男人气息微动,抚摸着少女脸颊的手指逐渐滑向了她的脖颈,黑色的龙形戒指透着冬日的冰冷,不禁意间划过的肌肤透出一点红痕。他抬起了头看着远方绽放的烟花,心里却是说不清的酸楚。
“以前那些大人都说生日许愿如果说出来的话就不灵验了,原来是真的。”
夜弦不敢多说,她希望木卿歌知难而退。
“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自从母亲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真快啊,我都26岁了,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如果我在厉偌清之前认识你……………弦儿,今年我想为了你过一次生日。我不在乎有没有结局,我只想对你好,保护你爱护你。弦儿,我永远都是你下一个选择。”
木卿歌的固执让夜弦既愧疚又无奈,他不似其他几个男人,永远最温柔最理智,可又是因为他的理智让这份固执难以攻破。
“卿歌,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不一定非我不可。”
木卿歌隐忍着咬住后槽牙,男人的叹息声在耳边回荡,哪有那么多值不值得,只有他愿不愿意。
“弦儿,我不会强求你任何的回应,我还可以和以前一样默默地站在你的背后,只要你有困难,我一定会帮你,只要你来找我,我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他的语气和态度,一字一句都是承诺,认真虔诚地无法令人怀疑。
她觉得自己已经无计可施,在木卿歌对她表白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再也难以回到以前了。
“卿歌…………”
“嘘,看,烟花。”
男人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远处的烟花绚烂夺目,绽放着自己最美好的一瞬。可是烟花稍纵即逝,正如她对他的在乎也是如此。
她为厉偌清放过烟花,现在她却不愿为他有一丝的心软,就连远处的烟花都不是为他,他这一生,从未被偏爱过。
男人不肯松开手臂,他乞求着少女再多给他一点温存,不要对他太残忍。
烟花真好看,可惜不属于他。
到底要怎么做,夜弦的心里才能有一点他的位置呢?
夜弦放弃了抵抗,她没办法去伤害一个对她好的人,她做不到,可是如果给了希望没有结果对于木卿歌来说会不会是更残忍的一件事。
“我都没为你准备礼物。”
“无妨,你能陪着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夜弦垂下了眼,从袖口里掏出一根爱心形状的仙女棒,是蛋糕盒一起赠送好的,应该插在中间的但她没放偷偷藏在手里想给他放一场小小的烟花。
硝石燃烧的味道有些刺鼻,木卿歌低下头的瞬间看清了夜弦手中的仙女棒。
“卿歌,你看,这是我为你放的小烟花。”
仙女棒的光芒刺眼绚烂,火光在两个人的脸上忽明忽暗,他们一同低着头,目光注视着那一根小小的爱心仙女棒,这是她愿意给他的一点点浪漫。
她愿意给,这就足够了。
深情在两个人的眼中扩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硝石味让这冰冷的冬夜多出了几丝温度,木卿歌搂着夜弦的身体,他捧着她的双手,与她一同捏着那根小小的仙女棒。男人的眼中是专注,是虔诚,是最令人心疼的卑微渴望。
“弦儿,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中。”
——————
A市的深夜,冰冷刺骨。
萧衍开着车正在街角等红绿灯,郊区人少,深夜这个点也没什么车,明天在S市有一场会议,他不想明早堵车去便晚上提前开车去。
只是他未曾想到的是,当他踏入S市的那一刻,危险悄然靠近。
郊区的路灯光线昏暗,但还是得遵守交通规则,他百无聊赖地等着红绿灯,在这深夜脑子却忽得又想起了那只小兔子。
那晚,他为何就心软了呢?
只是喜欢她的容貌而已,这样的女人虽然少但又不是无可替代,为什么他要放过她呢?
萧衍,你忘了曾经心软背叛的事情了吗?
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种事情你不是在15岁就懂了吗?
萧衍长叹了一口气,呼出的热气迷蒙了车窗泛起一层薄雾,萧衍握着方向盘缓缓将头靠了上去,他太累了,昨晚被夜弦折腾了一晚上也没睡着,到现在又累又困。
“夜弦…………夜弦…………”
萧衍烦透了,矛盾的心理让他浑身难受,当绿灯亮起的时候他轻踩下油门往前驶去。
郊区视野不好,萧衍看清了那辆黑色的奔驰车,车子没开车灯,从他的侧面突然窜出,连喇叭都没按,直挺挺撞上了他的保时捷。
车子在马路中央晃荡了两下没有侧翻,黑色的奔驰车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萧衍捂着受伤流血的额头艰难得看向窗外,这一次奔驰车开了灯,加足了马力冲过来的事情萧衍猛打方向盘一脚油门让那辆奔驰车撞在了车子的后车厢上。
砰!
碎裂的玻璃飞溅在男人的脸上,萧衍面前的安全气囊瞬间炸开,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安全气囊,他惊魂未定歪着头看向那辆肇事车,难道又是萧家那些人,他们真的有多想杀掉他这个家主啊,都这么明目张胆了……………
奔驰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隐在漆黑的夜色中,萧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被撞扁的车门被男人猛地拉开。
萧衍的身体被男人拖出了车,他跌坐在柏油马路上,抬起头擦掉眼睛上方的血迹才看清了正在点烟的男人。
“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霍震!”
霍震一身黑衣短袖,手臂上的黑龙刺青在黑幕中狰狞恐怖。他猛地吸入了第一口烟,抬起手掌擦掉了脸颊上的鲜血,刚刚那两下猛撞也让他受了点伤。
“萧少爷,好久不见,这不路上看到您想跟您说说话,一不小心把油门当刹车踩了,您没什么大事儿吧?我来帮您看看伤怎么样?”
霍震嘴里叼着烟蹲下身子伸手摸起了萧衍的身体,萧衍厌恶得瞪着霍震抬手打落了他的双手。
“别碰我!”
霍震冷笑一声收回了手,“看萧少爷这精气神儿没受什么伤啊,就是额头破了在流血,先给您叫个120,否则晚了破了相可那我这罪过可就大了!您这张帅脸多好看,这要是被毁了得多少女人心碎啊?”
萧衍见到霍震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这一切的安排,他为何突然被叫到S市开会,他刚刚又为什么会被车撞,包括现在他为什么会被霍震威胁毁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木卿歌对他的报复,就因为白天他刻意挑衅了他。
这个男人,真够心狠手辣的!
“哈哈哈哈,我倒是没想到木卿歌这么狠毒!”
霍震站起身一只手夹起嘴里的烟,另一只手从后腰处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弯腰挑起了萧衍的下巴,冰冷锋利的刀尖刺透男人下颚的皮肤,霍震低着头对他冷笑。
“萧衍,有些人你不该碰。”
“哦?我不该碰?木卿歌就能碰?背着自己最好的兄弟上他的女人?”
霍震冷然狠戾的眼神威胁着萧衍,可他哪里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抬眸对视着霍震的眼睛充满了不屑和傲慢,他萧衍,萧家第三位少爷,天生尊贵,哪里能被一条疯狗可以随意乱吠!
“萧衍,这里是S市,你想活着离开这里,我劝你最好接受警告,不然你这张脸要是和我一样多这一道疤得多难看啊?我一个粗人倒无所谓,可是像您这种细皮嫩肉的少爷…………啧啧啧,这要是毁了脸得多丢人啊,弦儿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很害怕的吧?”
萧衍强行控制着呼吸不乱,冰冷的刀面已经贴在了他的脸颊上,他垂眼盯着脸上的那把刀只能强装镇定。
“呵呵,原来只是警告,我还以为木卿歌要你杀了我呢!”
霍震阴郁的脸在忽闪的灯光下隐隐发寒,“萧少爷,我家少爷待人随和最是温柔,只有一点,请不要触及他的底线,不然您就等着你那两个好大哥给你收尸吧!”
萧衍眼看着霍震驱车离开,他扶着被撞烂的车缓缓站了起来,碎裂的屏幕还能滑动,当他拨通电话时听到的是程骁行暴怒的声音。
“萧衍!木卿歌拿狗娘养的炸了老子的车!草!老子差一点就上车了!”
“哈哈哈…………”
“笑你妈呢!萧衍!老子人差点没了!你他妈还笑!”
“你以为只有你吗?我在S市的郊区,被霍震撞了车,现在一个人在荒郊野岭。”
“草!他妈的真够狠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也是够可以的,在A市以外的地方对我们下手,我想错了程骁行,我以为最难对付的是厉偌清,现在看来木卿歌才是最狠的,或许这场游戏我们该换个方向了。”
——————
悠扬的华尔兹音乐在房间里回荡,男人一只手搂着少女的腰,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他小心翼翼得带着她的脚步跳舞。
“先伸右脚,对,然后跟着我走三步再往后退两步,对,就是这样,跟着节奏来很容易的。”
木卿歌正细致地教着夜弦跳交谊舞,上流社会的一种高雅社交手段,交际舞会。夜弦会成为他的妻子,所以这些以后都是要学的。
夜弦虽然脑子不太行但肢体协调性极高,这种简单的动作很容易就能学会,甚至还牵着木卿歌的手原地转了两个圈仰躺在他的臂弯。
她笑起来真美,只对着他,眼里也只有他。
手机铃声打破了原本和谐欢快的气氛,木卿歌蹙起了眉头转头瞥了一眼没有接,夜弦听到了他的手机在响,想让他去接。
“有人找你,接一下吧。”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没跳完,先跳舞吧。”
夜弦看着那只震动的手机逐渐没了声响搭着男人的肩膀继续与他共舞,木卿歌总是这般温柔宠溺的眼神,他看着她的时候永远专注细腻,会让她感觉到深厚浓烈的爱意,只是这份爱意她无法给出回应。
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木卿歌的表情明显不悦,但他依旧没接随着音乐带着夜弦走到了另一处继续跳舞,当音乐声结束他才松开了她去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叔父的质问,他冷脸挂掉了一个另一个又打了过来,一连十几个电话让木卿歌很是厌烦,他按住关机键几秒钟,今晚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他们了。
“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啊?医院的吗?”
夜弦疑惑地看着他,木卿歌抬起头依旧温柔笑意,“不是,几个叔父问候没什么事情,很晚了我们先去洗澡吧。”
夜弦半信半疑进了房间拿睡衣,今天的木卿歌似乎与往常大不相同,而且以前他不管在做什么都会及时看手机,因为医院里的人很有可能随时找他,可这一天他似乎都没怎么看,一直在陪她。
木卿歌洗完了澡出来看到夜弦正拿着吹风机满头大汗地弄她的长卷发,她这一头长发蓬松柔软,远远看上去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长发公主。
“我帮你吹吧,不然你会很累。”
他拿走了吹风机,用梳子将她的头发一缕一缕梳开,她的身体很软,就连头发都是软的,摸在手里又滑又香。
“卿歌身上的消毒水味少了很多哎,多了一点…………香水味?”
夜弦发现了,木卿歌继续为她梳理长发,摸着她的头轻轻说道:“不去医院了,所以没有那股刺鼻的味道,我怕你不喜欢所以用了香水。”
消毒水确实刺鼻,但也最让人清醒。
“我没有不喜欢,卿歌是医生嘛,救死扶伤的医生连身上的消毒水味道都是最神圣的!”
夜弦这一句话逗笑了木卿歌,他只是垂下的黑色睫毛眨出了几分失落,“我辞职了,不用去医院了也不再是医生了。”
夜弦一愣,半分钟未动,良久才缓过神来。
“你辞职了?为什么?你不当医生了吗?”
为了夜弦,他不能再当救死扶伤的医生了,他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和身份才能站到夜弦的身边。
“我需要继承家族产业,我的父亲有很多的事情要交给我。弦儿,你会厌恶这样的我吗?因为我是黑道,做着一些不光彩的生意。”
夜弦很懵,这么久了她早就发现了木卿歌的变化,原来他变回了他的黑道太子爷,而不再是那个济世救人的医生。
她对木卿歌原有的身份带着莫名的恐惧,她当初针对他又害怕他就是因为他的黑道背景,厉偌清虽然也狠但他做的是正常生意,而木卿歌手上的钱多少都是沾着人血的,那一刻夜弦惶恐的眼神刺痛了男人的心。
“弦儿,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我挣扎过反抗过,可是最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会害怕我,会觉得我很邪恶,甚至也会觉得我很让人恶心,这些我都不会反驳,只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点理解,不要把我推远,我一个人的时候,真的觉得很艰难。”
夜弦的三观是被陈星峰教出来的,她见过很多罪犯,也去看过不少的庭审,师父一再教导她是非黑白,所以她喜欢向日葵,喜欢面向阳光的正义。
可是此刻她身边坐着的是阳光背后最阴暗最令人恐惧的黑暗,真是讽刺,黑道继承人当了医生。
“弦儿,我会努力,我继承家业不是为了那些钱和家产,我想改变自己的出身,我想甩掉那个名号,我会想办法把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都换掉!就像当年的暮色,现在不也是正经经营着吗?那里面早就没了那些肮脏生意,弦儿,你会相信我吗?”
或许他本心是向善的,不然为何会选择做一名医生,或许他真的很想改变自己的命,他在奋力抵抗而不是放弃沉沦。
“卿歌,我相信你,可是我还是害怕你会危险,你这个身份会有很多仇家吗?会不会有人想谋害你?”
夜弦焦急的声音让木卿歌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只要夜弦不怕他,只要她能接受他,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没事的,霍震会保护我,我自己也会保护我自己,你感觉到了吗?我最近的身体是不是变壮了很多?”
夜弦点了点头,他确实变了好多,不似以前那种清瘦了。
“我最近在锻炼,算是一种提高自保能力的方法。”
“怪不得身体都变硬了,有腹肌吗?”
夜弦好奇地瞄他的腰腹,木卿歌不是厉偌清那种喜欢炫耀的自恋狂,不过夜弦想看他还是会解开给她看。
八八
块腹肌,看起来就硬邦邦的,夜弦伸出手摸了两把惊呼一声笑了起来。
“还挺硬哎,给你看看我的!”
夜弦也是不避嫌,捞起自己的奶牛睡衣对着木卿歌展示自己的马甲线,不愧是体育生,一个女孩子能练出这种身材也是需要天赋的。
“你等着我吸口气再摸,也很硬的!”
夜弦深吸了一口气,憋着鼻子示意他摸两把。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木卿歌上手摸了摸笑道:“蛮硬的,都有阴影了,练体育的都这么厉害吗?”
夜弦憋得快窒息了松了口气肚子又鼓了起来,“那是,一中就十几个个体育班的,各个身强力壮八块腹肌!那身材条件可都是常年在太阳底下练出来的,你和你们健身房的可不一样啊!我们的训练方向是爆发肌肉力量,而你们这些都只是让肌肉更好看而已,一个实用一个美观,我不是歧视健身房,只不过作为运动员,算是一种常见的鄙视链吧!”
夜弦不知道木卿歌是怎么实战的,不过她知道厉偌清那一身肌肉可都是在健身房里练得漂漂亮亮,每次练完一身汗还要跑到她面前炫耀,非得让她摸两把自己的腹肌,而且还得夸两口,不夸就生气。
夜弦最值得骄傲的莫过于她的天赋,她原本可以成为最优秀的运动员,她天赋异禀难以超越,可是她的梦被人粉碎,失去唯一梦想的她几乎失去了自己的命。
有谁不希望自己被肯定被认同被人关注呢?夜弦站在领奖台的时候,耀眼夺目,她的眼中是最自信的光芒,她有傲视群雄的资本,所有的金牌都在她的脖子上。
可这一切,被一个人毁掉了,那个人不可饶恕,木卿歌在心中已经把他钉在了十字架上,就等着最后一步一步折磨死他。
“吹好了,累死了,我在想要不要剪短发了,每次都要吹一个小时…………不行,剪了要是变成爆炸头怎么办?不行不行,还是留着吧!”
夜弦的长发细软,不是非常蓬松,但因为发量多能铺满整个后背,天生自带的微卷让她太像中世纪的公主,这也是为什么那部恐怖片会定她当小女鬼的原因。
12岁的夜弦还没发育到一米七,那个时候她一米五,瘦瘦小小的标准的洋娃娃长相,又因为那对冰冷厌世的蓝色浅眸让她在几十个小女孩中脱引而出。
夜弦拥有天生的镜头感,她不喜欢看摄影机,每一次扫过她眼神中都充满了疏离,那个时候的她不爱笑不会哭,厌弃着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镜头下的她将绝望疯狂的小女鬼演绎得淋漓尽致。
那部恐怖片木卿歌看了很多次,他甚至将夜弦所有的镜头全部剪辑了下来,她的疯,她的美,每一帧都刻进了他的眼中。
“娱乐圈不好,那里面很脏很乱,我不希望你在里面。”
娱乐圈那种地方可不比他的生意干净,甚至那些人就是在和他做生意。
“我知道,我看过冰山一角了,反正也被封杀,正好用功读书,这么好的大学等我毕了业肯定能找更好的工作!”
“嗯,弦儿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工作吗?”
“不知道哎,以前我想当运动员退役了可以做体育老师或者教练,不过现在我连跳舞的话大概会从事跳舞这方面的工作?我记得简晴云姐姐是芭蕾舞者呢!气质真好,特别有艺术感!不过我跳不了小天鹅可能做别的?啊!对!像贺知学长一样当编舞老师那我跟你讲他真的好厉害!我之前在训练营所有的舞蹈动作都是他教的,他只要看过一遍就能把零碎的动作改编成完整的舞蹈!特别特别厉害!而且还有好多粉丝呢!”
夜弦说起了别的男人,她的身边有太多男人了,他要对付的何止一个厉偌清,这一刻木卿歌多想将她锁起来困在自己身边,就像当初的木远乔,永远囚禁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木卿歌以为自己最像母亲,殊不知他身上流着的是木远乔的血,他们的偏执邪恶深藏在骨子里,一旦触发罪无可恕。
“跳舞也好,弦儿,我们不要说别人了,很晚了去睡觉吧。”
木卿歌强行停止了话题,漆黑的夜里,他们在门前互道晚安,夜弦关上了门,和他保持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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