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某个可能性,李元吉大惊,“兄长的意思是……李二郎他……当真发动了政变?”
“怕是要以父皇来要挟。元吉,你怎么看?”
李渊疼爱李元吉,李元吉不至于这么没心没肺,将老父亲置于险地吧?
李元吉分外纠结,他想了半晌,不知该怎么做,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兄长,“我听大兄的。”
“好。”徐蛰挥手,守在外面的冯立得了信号,立刻进来听令,“冯将军与薛将军召集禁军人马,即刻前往玄武门。孤与元吉先行一步,策马而入,直往临湖殿,希望能来得及。”
权力斗争的最后,终究是要流血的。
就算李世民不想杀死李渊,真到了那种地步,他还是会这么做的。
太子去不去玄武门,区别就在于是将硝烟掩盖,还是大张旗鼓。
该死的人会死,该流的血会流。
仅仅一层遮羞布的差别。
徐蛰和李元吉骑马入宫,穿过玄武门。
李元吉的马先行了一步,见不到兄长,他心里发慌,略扯了一下缰绳,想与兄长并肩而行,却迟迟不见太子跟上。
他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人影,整座城门只剩下他一人一马。
太子竟凭空消失了。
李元吉从未见过如此手段,心脏砰砰直跳,“大兄!大兄你在何处?”
无人应答。
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只见前往城门上冒出熟悉的盔甲,英姿飒爽的秦王拉满了弓,箭矢上了弦。
李元吉的马也受主人的影响,左右踏步,他拿出自己身后的弓箭想要反击,却因为太过惊恐,拉了三次都没把弓拉开,弓与箭掉到了地上。
李世民大声道:“太子何在?”
李元吉色厉内荏,“难道不是你将太子带走?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地询问?”
李世民皱眉,他确实收到消息,太子与齐王一起进入了玄武门,可为什么过来的只有齐王一个人?
看李元吉的反应,不像是在说谎。
“你且说清楚,我何曾将太子带走?”
李元吉道:“自然是放在进入玄武门之时。”
李世民皱起了眉,认定太子逃了。他给秦琼下令,严密搜捕太子的下落,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秦琼得令而去,李世民射出一箭,被李元吉侥幸躲过。
李元吉愈发惊恐,“兄长并无加害你的意思!你不知晓,杨文干之事,兄长受伤颇重,醒来便前世尽忘,根本不记得与你的恩怨。你怎能如此狼心狗肺,白瞎了兄长对你的好!”
“你说他不记得?”
李元吉一看有戏,道:“不错!兄长爱护兄弟,还亲自送你的儿子回家,你都忘记了吗?”
李世民咬了咬牙。
他当然记得,正因为如此,现在才这般痛心。
“昆明池一事,他岂能不知?”
李元吉心里一惊,他完全想不到李世民是怎么知道的。
他越想越害怕,如果那个奸细潜伏在他们身边,那太子之前作出的判断,全部都是正确的。他曾向让刺客去刺杀李二郎,也想过在宫宴上下毒,若是没有太子阻止,李二郎肯定早早得了信,如今日一般,再不念旧情,只论生死。
可是就算太子当日看透了结局,他们依然落到如此境地。
这难道就是宿命吗?
这么想着,李元吉反而不太怕了,他冷静下来,大笑:“是我做出的计划,太子一概不知!陷害你,污蔑你,全都是我一人所为。如果不是太子阻止,刺客定将你斩于枕下,东宫宴席你必定中毒吐血身亡!可恨,竟没能把握住机会,让你活到了今日。”
李世民双手紧紧握拳。
下一刻,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箭矢,自李元吉背后穿过,带出他的血肉。
李元吉不可置信地转头,只见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兵,正满脸无措地拿着弓,似乎是不小心失手放出。
他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身上越发没有力气,最后眼前一黑,从马上坠下。
兄长……
元吉救不了你了……
待李元吉彻底没了呼吸,李世民才从城墙上下去。
他眼眶通红,沉默着,最后挤出沙哑干涩的两个字,“厚葬。”
至此,李世民取得了储君斗争中的胜利。
太子和齐王的孩子被再次加封,早早地分配了封地。
李渊传位于李世民,成为太上皇,依然居住在太极殿。只是与太极殿相连的东宫和武德殿,再也无人了。
李世民寻遍了整个长安,都没能找到兄长的行踪。
……
徐蛰鸽掉了玄武门,能量延迟了一会儿才到来。接收到能量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知晓,那边的剧情结束了。
算起来,他扮演李建成的日子也不过两个月,个中情愫竟比当初做了一年公子羽还要浓烈。
他在密室里缓了好一会儿,但是还不等调整好情绪就觉得困了。
闭眼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徐蛰身边围绕着两只胖胖的松鼠,还有一只超大的狸花猫。
他怔愣一下,围着狸花猫转了一圈,“瘦了好多。”
狸花猫喵喵叫着,用尾巴去缠绕他的小腿。
松鼠们拿来松果,摆放在徐蛰面前。
“你们自己吃吧。”徐蛰拍拍松鼠的头,打开密室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