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属于帕梅拉的那本日记还能再加上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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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藤女是个机警、聪明又冷静的姑娘。
她在自己心里用着哈莉·奎恩的腔调这么说,又在下一秒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把小哈莉请了出去。
毕竟躺在藤蔓摇床里吃着烤鱼的她一点都不像那个著名的生态恐怖分子。
她甚至平和过头了,还跟傲罗谈了谈她几个月前失败的计划,直到现在她都认为将人类与植物结合为全新的物种对于所有生命来说都是一条最好的出路。
傲罗沉吟了一会儿发问:“那我们是不是以后都只能吃肉了?”
毒藤女有点被这个问题呛到,但她吃着对方拿来的烤鱼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她此刻的思路,于是她思考了一会儿就大方地点头承认。
傲罗回答地很快:“那算了,我不想便秘。” 她从她的摇床间探出头,露出了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容:“其实路上我就想问了,你难道不会…?”
“…闭嘴吧你。” 毒藤女气得把下午的帕梅拉又埋了回去。
在短暂的宁静中,森林的存在感一下子又彰显了出来。毒藤女眷恋地把手抚在土壤之上,这片古老又充满魔法痕迹的土地沉稳有力地给出默然的回声。她在这种亘远的包容里闭上双眼,问了一个并不期待被答复的问题:“…为什么他们都不明白呢?”
不明白他们脚下的这一切。
傲罗并不能给出回答。她转过头:“你想看个故事吗?” 这实际上该是个陈述句。话音刚落,这个在毒藤女面前就没保持过人与人应有距离的女人已经从摇床上跳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她身边。
“黑湖里的孔雀鱼是种非常有个性的鱼。生活在西端的它们是天生的战士,从不懂得什么叫做龟缩。”
天色的余光从她手中星星点点地升起,幻化成鱼群的模样。她们脚下的这片林间空地在魔法的作用下被覆上水底的颜色,天空变得波光闪烁,身形矫健的游鱼在虚幻的光影下摆动着彩色的尾巴从鲜艳的珊瑚从里穿过,打响一场场没有任何胜负悬念的战斗。
但在很多时候,勇猛也会变成一种缺乏警觉性的鲁莽行径。很快,它们的数量就在一次次前途未卜的觅食中逐渐减少。
那些被远远甩在后面的鱼群被波浪卷回她们身边,在傲罗的魔杖杖尖化为点点荧光。随着傲罗声音的起伏,又重新凝聚在一起,这一次它们则显得呆头呆脑:“而住在东面的这些家伙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它们把鱼生都花在了在水草里混吃等死上——好处和坏处是同一个,它们很容易在齐心协力守护的坚固巢穴里饿死。”
帕梅拉伸出手掌试图捧起其中一条翕动着鳃的小鱼,但它却逐渐地变得透明起来,就像别的同伴一样,还来不及吐出最后一个泡泡就一点点地消失在了水中。
“我们的斯卡曼德教授为了保证它们的繁衍可是掉了不少头发。为了对得起这伟大的牺牲,教授费尽心力,最后找到了解决方案,那就是让它们相遇。”
湖水里的阴影被一个巫师的投影拂往两边,那些像极了人鱼和巨乌贼的形状不再是阻拦在两群孔雀鱼之间的阻碍。
“事实证明,它们互相影响了,往好的那一面。”
孔雀鱼在不大不小的冲突后很快转变成了另一种相处模式,不再有后顾之忧的前锋们从此可以专心狩猎,而看家护院的后卫们也不再需要为食物发愁。而在离毒藤女不远的洞穴里,她还能看到有些后卫还被前锋们带着在家门口晃了一圈,第一次游出了那片漫无边际的水草。
“我在麻瓜中生活了很多年,帕梅拉。即使我和他们坐着一样糟糕的地铁上班,去一样的酒吧喝酒,我也明白我们之间永远存在着不同。” 卡洛琳的模样似乎又变化了起来,帕梅拉甚至能从她身上看见不同的面容和表情:“但是他们也教会了我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有的时候过程并不美好,不过…” 这句话最后消散在了她唇边微小的笑意里。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他们和你,帕梅拉,都是不同的。”
“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完全否定你。当然了,出于一个你阻止我说下去的理由,我不能对你的计划表示认同,但是这不等于你做的这件事就毫无意义。”
“你想知道伦敦上个月出现了多少’There is no planet B’的示威涂鸦吗?”
“…也许某一天你会发现,尽管看上去再不同,也会有一点能互相认同的地方。”
这话听上去有些令人感动的意味了,可惜的是这个女人更擅长的是把感性的导线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所以你要是下次搞活动,可千万别像他们一样搞什么集会——把地铁站都占领了很影响我上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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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最终还是聊到了一些重点。
卡洛琳直截了当地说:“我们认为那批种子有了灵魂。外力因素。”
灵魂——这是一个非常重的词了。毒藤女比任何人都清楚,植物会像动物一样拥有应激反应,一样懂得寻求最适合自己的生存环境,但是它们并不具备灵魂。她那失败的方案甚至也是基于此而计划的:为了让植物拥有思考的能力,甚至更进一步,拥有情感的能力。而现在卡洛琳告诉她这批种子正在清晰地表达着自己的愤怒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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