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英国人,杰森在心里补上了一句,两个都是。
埃斯梅感觉到了他的接近,但在他出声之后才给了他一个微微扭转的侧脸。她在家居服外面披了件睡袍,几乎完全靠在沙发椅上,面前是一壶沏好的茶和一盘司康饼。
“你们的下午茶不都是配三层的点心吗?”
“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么遵守传统的话,你应该从讨论天气开始,”埃斯梅从手中的书上分给他一些注意力,向他做了个邀请入座的手势,“考虑到下午茶的起源和我并不感到饥饿的事实,你可以把这当作一种现代化的对于传统的致敬,公爵夫人。”
英国的下午茶由一位叫做安娜的公爵夫人发明,用于在早饭和晚饭之间的漫长空隔中填补饥饿。
于是杰森给他的“哦”拖了个长音才继续说道:“而且暗示了你不想八点吃晚饭?”
埃斯梅微微恼怒,“是的,而且我不想八点吃晚饭。”
这是一种常见的出现于情侣间的矛盾,尤其是当双方都拥有一定的烹饪技巧时。不论两个人给自己做饭时是怎样的雷厉风行,只要聚在一起,即使是东区大佬和女巫也会忍不住忘记自己身为成年人的事实,反倒不由自主的冒出把活儿丢给对方干的邪恶念头,最后在漫长的拔河中捡起各自的果断——用于点外卖。好在这两个人好歹还拥有披萨上不加菠萝的共识,从而避免了又一场争执,这种事儿他们在那一沓厚厚的外卖单子上已经做了不少次。从那以后“八点”就成为这个公寓里最令人避之不及的词组之一,这让他们联想起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响起的骑手来电。
不过在下午三点讨论这个话题显然还有点为时尚早。
杰森在她身边的沙发椅上坐下之后,才看清了埃斯梅手中的书的封面,他挑了挑眉,“《麦田里的守望者》恐怕不是下午茶时间的最佳读物吧?”
作为一本充满了以“son”开头的经典美国国骂的小说,它甚至在出版后一度被列为禁书。
埃斯梅没搭理他,翻了下一页才慢悠悠的说:“这就有趣了,我可没想过我会被一个穿的像霍尔顿的人批评。”
杰森快速回忆了一下,主人公霍尔顿的穿着好像是…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又在对我的头罩发表意见。”除了倒扣的帽子是红色的,其他根本一点都不像。
“因为它真的很丑。”埃斯梅暂且合上书,“而且说真的,你夏天在头罩里不会觉得闷吗?”
“你以为空气循环系统是摆设吗?我很好,谢谢。”但是让罗伊弄个降温系统倒是个好主意。他这么想着,手上给自己泡茶的动作就显得有些逃避话题的意味,连方糖都加多了一块。
他在懊恼地加牛奶前被埃斯梅拦了下来。“乳糖不耐,记得吗?”
杰森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有这个被拉萨路池带来的副作用,那绿色的池水强化了他的体能,却给他留下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小毛病——和精神失常相较起来。不过今天他认为自己可以偶尔享用一些少年时期最青睐的饮品。他熟练的用茶匙在杯中前后晃动,过程中没有一次碰到杯壁,这让埃斯梅有了一些询问的兴趣。
”让我来大胆猜测一下,你以前和你提起过的那位长辈经常喝下午茶?”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茶匙并不是用来打着圈搅拌的。
“准确的说是管家。”杰森喝了一口才回答。
“但他确实很疼爱你,”埃斯梅挑起了嘴角,在杰森看来莫名的有些不怀好意,就好像每一次她抓住他把柄的时候会露出的表情,“像我就没法忍住不告诉你:不要翘兰花指。”
“…还以为你没那么在乎传统呢。”
“我认为在不遵守规则和显得傻气之间还是有鲜明的区别的。”埃斯梅端起自己的杯子,故意将食指穿过杯耳,也成为了冒傻气的一员,“但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我想我们可以做一些本土化改良。”
杰森迅速的把话题绕了回去,抓住一切给自己审美正名的机会,“就像我的头罩。”他再次举起杯子和埃斯梅轻轻碰杯,这次他的小拇指纹丝不动,“哥谭风情。”
“这话你就留着跟你夜晚的好朋友说吧,就当做一个让他们看不到你漂亮脸蛋的理由。”
“听起来不错——如果到时场面还没有变得太难看的话。”
“好了,在我们深入到细节之前换一个话题。还记得我那个纽约的朋友吗?她有个高中生朋友,过几天要来哥谭大学的校园开放日。哥谭有什么适合青少年去的地方吗?”
杰森耸耸肩:“游戏厅?”作为一个跳过了高中阶段的人他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推荐,“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开放日不是一般在十月份吗?”
埃斯梅苦恼的说:“还记得去年的外星人入侵吗?他们几乎把纽约大学大半的教学楼给炸了,在清理完那堆外星垃圾之前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没法重建,所以他们今年不得不缩减招生名额啦。听说纽约附近几个城市的大学都在加办开放日呢。”
说起这批外星垃圾,他敢说蝙蝠侠和红罗宾听到也会头痛的。大战刚结束的时候纽约的部分受灾居民涌入哥谭,里面混进了一些带着外星武器,试图借着犯罪之都的隐蔽让他们发笔外星财的浑水摸鱼之众。他们本身不难解决,难解决的是那些闻到味道凑上来的本地大佬。蝙蝠们不得不连熬几个通宵驱逐他们,杰森记得那几天小红的咖啡杯都以桶为计量单位,恶魔崽子在连喷了两天的毒液之后保持了惊人的沉默用来节省体力,甚至连杰森本人也被抓去当壮丁,——“小翅膀/大红/陶德别想逃走”,他们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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