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被摸头似乎有些迷茫,歪着头盯着若菜看了许久,还不时用翅膀去摸她的脸。
羽毛扫过痒丝丝的,惹来若菜一阵酥麻笑意,“你这调皮的乌鸦,快住手痒死了哈哈哈,是饿了吗?我给你找找你能吃的东西。”
近距离听到若菜的声音,乌鸦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下一秒拍打翅膀从半开的窗户飞走了。
“啊嘞,我怎么好像听到乌鸦刚才在说‘又搞错人了’?乌鸦怎么会说话?是熬夜的后遗症吗?看来今晚得早些睡才行了。”若菜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才发现袖口累赘的荷叶边,脸噌地红了,她竟然穿成这样招待客人。
也不是说衣服不好看,毕竟参加舞会穿的礼服和平时的常服有很大区别,不同场合穿不同的衣服,这是待人接物的基本礼仪。
思及此,顾不上准备点心,赶紧上楼换掉了衣服。
等若菜切好水果端到客厅,发现沙发上只剩下炭治郎一个人了,“炭治郎,你的朋友呢?”
炭治郎看着她放到桌上的茶和水果糕点,有些开不了口。
刚才鎹鸦传来消息说新宿有鬼在晚上袭击路人,已经有数十人遇害,之前派去的庚字小队全军覆没。比起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鬼,新宿的情势更为紧急,义勇就让炭治郎留下,等鬼回来了再传信给他。
“富冈桑临时有事先走了,抱歉,让你辛苦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我会全部吃完的!绝对不会浪费!”
炭治郎说吃就吃,饿了一年的吃相愣是把若菜看呆了,愣愣地开口,“不,没关系,吃不完别硬吃,会吃坏肚子的……”
吞咽的空档炭治郎抽空表示,“我皮糙肉厚的这点程度完全没关系,不如说若菜的手制点心很好吃,多少都能吃下去!”
炭治郎抬起的脸上五官画风一变,鬼畜到若菜差点没认出来,大脑“咣”地一声被从天而降的脸盆砸中,脚下一个踉跄,颤声道,“炭、炭治郎,真的不用勉强自己吃完的……”
回答她的是没有停歇的咀嚼声。
若菜的小饼干烤得有些多,松脆酥软,咬下去咔嚓咔嚓的,炭治郎口中的声音,像是被放大的无限循环,要把人拉入“咔嚓咔嚓”的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样的地狱终于在一句“多谢款待”中结束,若菜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炭治郎的肚子,又不敢去摸,着急地问,“胀这么大一定很难受,都说了不用吃完啊,炭治郎真是个笨蛋,你有觉得呼吸困难吗?怎么办?会消化不良的……”
话还没说完,炭治郎就因为想站起来却受肚子的影响而向前摔倒,脑袋用力磕在桌角,响亮的撞击声差点没让若菜哭出来,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没事,不是我自夸——”炭治郎幽幽抬起头来,指了指没有流多少血的额头,“我从小脑袋就特别硬。”
“笨蛋!!!”
带着哭腔的骂声让炭治郎一愣,下一秒整个脑袋被柔软的什么东西包裹,体温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传递出来,渗入皮肤乃至全身四肢百骸。
好温暖。
家人离开他以来第一次感到安心,为什么要替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哭啊……
若菜胡乱抹掉眼泪,匆匆跑上楼拿来医药箱,仔细清洗血污后发现正如炭治郎所说,破损的地方不深,只是些皮外伤。
用棉签沾了些酒精小心翼翼地涂到伤口上消毒,口中哄孩子般低声念着“痛~痛~飞走了~”,倒是让炭治郎忍俊不禁。
笑得太用力导致被食物撑大的腹部一阵钝痛,炭治郎捂住肚子痛得呲牙咧嘴依然笑着说,“若菜你是把我当成伽百子——”
话音未落,炭治郎先是一怔,他没想到自己会轻易提到鬼的事,但话中断得太过突兀,又觉得有些刻意,迟疑一秒,想要解释。
若菜没有多想,只当他突然不说话是肚子疼,拿来医药箱,找出健胃消食的药,剥出一颗递给他,“这是促进消化的,快吃了吧,肯定胀得很难受,我再去给你煮些山楂汤。”
“嗯,谢谢。”
见炭治郎接过药,若菜好歹松了口气,直奔厨房。
炭治郎遗忘了刚才的尴尬,顺从地把这粒白色药片吞入口中,嚼了两下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连连吐舌头,“好苦!还很涩!怎么会有这么苦的东西,当初父亲喝的药味道都比这好多了……咳咳……”
把材料处理好下锅煮,若菜一走过来就看到炭治郎猛灌茶水的模样,赶紧叫住他,“都这么难受了怎么还喝这么多茶!”
满口刺拉拉的苦涩,炭治郎闭不上嘴,含糊地说了一通,若菜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好气又好笑,“这是西药,和水吞的,不能直接咬啊。”
炭治郎苦哈哈地坐在那,一副乡下人不见世面的样子。
若菜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会才发现炭治郎的问题,他说过自己从小生活在云取山上,现在看来对外面的世界知道的太少了。
“炭治郎。”
施在肩膀上的力量轻柔但不容置疑,炭治郎错愕地望着近距离的脸,那双紫緂色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什、若、若菜?”
“你有兴趣帮我一起完成研究吗?”
“……诶?诶——!!!”
……
那之后,炭治郎明白了若菜这句话的意思,不是真的请求他帮助,而是借着研究的名义给自己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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