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酒喝多了,几个小姑娘推搡着挤到他们身边,叽叽喳喳要他俩教大家打球,”男双这么强,女生也不能数的太难看。“安鑫最主动,她是这次女单选手,一双眼睛不停地在苏成和陆斯顿之间晃动。
陆斯顿不着痕迹的退开,与所有人保持着不会接触到的距离。
同时也拉开了和苏成的距离。
原本贴在一起的人率先离开,苏成忍不住用余光追着对方,男孩没什么异样,往外闪躲时处处透着礼貌,小心翼翼的避开每一个人,每一次触碰的可能,被挤开的苏成原本有些恼火,留心到陆斯顿的动作后,火气烟消云散。
陆斯顿没喝多,依旧讨厌和人身体接触。
那么刚才,是他的特殊吗?
“安鑫你到底想谁教你?”雷子在另一边调侃女孩。
安鑫大大方方答:“都行。”眼睛却始终亮晶晶的盯着苏成。
苏成低头朝女孩不温不火的回话,“找陆斯顿教吧,他有耐心。”
女孩立刻垂下眼眸,片刻后又抬起来,脸上依旧挂着笑,”我这水平哪敢挑师父,陆哥愿意教就行。“一帮女孩子还在围着陆斯顿叽叽喳喳,却再没提教球的事。
“啧啧。”雷子脸朝外,小声跟范宽宽叨叨,“这算不算被拒了?”
“不算吧。”班长大人白他,“又没表白。”
雷子往她盘子里塞了片肉,感叹道,“范宽宽,你真不是个女的。”
苏成日常感情经验几乎为零,一般不是女生照着他脸明确说出,“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这种大白话,其他的旁敲侧击,他一律不算做表白,包括今日安鑫莫名的热情。
他只是没再接话,没兴趣的事情,苏成从不拖泥带水给人希望。
余光里的某人,双手插兜,保持微笑的跟所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寸头长长了,有点软绵绵的压下来,让他的气质跟着柔和了些许,隔着人群,苏成感觉陆斯顿让他看不明白:他可以耐着性子在这儿跟所有人说话,尽管在说些什么他根本不在乎;他也可以一不高兴,抄起板凳撂翻十几个混混。
陆斯顿到底是合群还是不合群?
他俩究竟熟还是不熟?
有时很亲密,但其实苏成对陆斯顿一无所知。
苏成不着边际的想着,小广播从远处转到他身边,带着一身酒气压低声音凑过来,“成哥,上回你让我打听那个事,我有信儿了。”
曹煜的声音里带着丝丝得意。
苏成纳闷:“什么事儿?”
小广播的脸刷就绿了,爷就是爷,他办事还得他提醒,曹煜顺手塞进一筷子涮肚,在嘴里嘟囔道,“就你找我打听叫的’郎法’的人。”
话刚落地,他差点让背后伸出的手给捂得岔了气。
“操!小点声!”苏校霸厉声威胁,眼神还不知往哪飘。
曹煜只有点头的份。
他灌下去两大口啤酒才缓过劲,简短的总结,“一个富二代,比咱们大,已经上大学了。”
得到这么个答复,苏成意外的挑眉。
一个富二代?就这?
见他像是不信,小广播又补充道,“郎这个姓氏比较特别,八成错不了,郎法他爸挺牛逼的,生意很大,黑白通吃,据说跟当官的交情也好,是非常有钱的那种富法。”
苏成懵逼,一个家大业大的富二代,陆斯顿让人家别喊他少爷,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而且如果曹煜没搞错,那他们怎么认识的?
“你打听这人干嘛?”小广播忍不住八卦的心,“这……咱们完全没关系啊。”
苏成摇头。
他也不知道,他也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陆斯顿发烧烧糊涂喊着人?
小广播还在继续叨叨,“其实吧,成哥你有疑问,可以先问问度娘,这种程度的人犯不着我去打听。”
话还没说完,他就让苏校霸再次把脑袋按在桌子上,“就当我没问过,就当你没打听过,……不能说说。”校霸警告道。
小广播被一惊一乍的出招,折磨的立刻点头。
苏成这才把人放了,前面酒喝得有点猛,头晕乎乎的,趁着人都围着陆斯顿,苏成没吃几口就趴下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耳朵边跟敲锣似的响起一声吼,“关门了!打烊了!”
苏校霸迷迷糊糊抬头,一个光头的叼着烟,眉眼有些熟,“许强?!”
“懂点礼貌!叫强哥!”
苏成刚刚恢复清明的眼环顾四周,腿有点麻,上面压着个人,是穆雷。
校霸这才确定自己还在刚才的烧烤店,“这也是你的店?”
光头老板:“昂,副业。”
瞧这个烧烤店的规模,对比正心楼下的便利店,这位老板似乎有点本末倒置。
“喝多了吧?赶紧滚啊!别吐在我店里!”许老板一边收拾,一边拍穆雷,苏成晕乎乎出门时,才发现陆斯顿已经不在了。
“人呢?”
“都走了,就剩你俩了!”许强强行拉起穆雷。
陆斯顿先走了?苏成低头,拍子也不在,明显是人家专门先走的。也许是为了避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起走,也许是喝多了忘记叫苏成。
总之,陆斯顿先走了,没叫他。
夏风拂面,苏成出门被风一吹,酒劲散尽,也带走了身体里的一部分的高兴,明月当空,月色轻柔的笼着他,少年立在店门口好几分钟,自己不过是趴了一会儿,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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