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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庭道:“我就说,这些日子不归山出了什么乱子,御门几乎要把山翻了一遍,昨晚好像是找着了个山洞,里面住过人。”
    山洞?曲谙立刻想到自己那晚被掳去的山洞。
    “找了几天才找着?放只老鼠几天都能跑遍不归山了。”
    “山中有迷瘴,你个蠢人,没听昨日亮哥说山之东南不能走吗?不过已被破解,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山上下来的人都得了一包药粉,大概就是解药。”
    曲谙心想,确实,那天晚上很蹊跷,怎么走也走不远,山洞也找不着。
    “真是风门主住在里面?”
    “说不准,里面几乎被搬空了,听说还挖出了几具枯骨。”梁庭道,“昨晚山上偏院的人全被谴下来,此事非同小可。”
    曲谙想起自己那夜的遭遇,不禁打了个寒战。若不是那人清醒一时,他可能也成了一滩腐肉。
    “都在里面找到他的衣物了,风里还怎么抵赖?”
    风里的衣物?
    “嘘,这事儿不能外传,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围成一团的几人讪讪散开。
    曲谙收起包袱站起来,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不归山庄。
    风里在阮誉的房屋里,手捧着摊开的药粉,凑近吸了几口,顿时一阵凉风吹进脑中,耳目清明,空气中的飞尘也清晰可见。
    他感觉有趣儿极了,又猛吸一口,药粉呛住他的鼻子,他好一阵喷嚏,药粉全被他喷飞了。
    阮誉进来,看到药粉中疯狂喷嚏的蠢样,无奈欣赏了一会儿,走过去道:“药粉中有一叠红,吸食这么多小心中毒。”
    “哎呀,我要晕了。”风里翩若惊鸿地打了个旋,倒在阮誉身上。
    被阮誉嫌弃推开,“活该。”
    “原来把御门高手困扰了几天的迷瘴,用这个包小小药粉就能解除。”风里哧哧笑道。
    “那儿种了一片月白花,味若草木,在月下开花,与月光交映,那时毒性最强,能混乱五感。”阮誉道,“平日隐在山林之中,根本无法察觉。”
    “怪不得。”风里歪坐在软塌上,一手支着矮桌,松懈懒散。
    阮誉垂眸看着他,“你不解释?”
    “解释?”
    “山洞里有你的衣裳,一年前那件事,可与你有关?”阮誉道。
    “这个嘛……”风里的嗓音又轻又长,倒真像昏昏欲睡的人。
    阮誉耐心等着他的回答。
    “阮阮,此事你不要插手。”风里道。
    “此事?你说清楚。”
    风里摇了摇手指,悠悠道:“我们看戏便可。”
    “风里。”阮誉绷住了良善的脸,认真道:“这是御门管辖之内的事,我必须要管。”
    “若真是我,你该如何处置?”风里似笑非笑看着阮誉。
    阮誉脸色微沉,默默与他对视。
    片刻,风里败下阵来,坐直举了举手,“我逗你的,不是我。”
    阮誉神色缓和下来,“但你知道其中猫腻。”
    风里一个劲摇头,“不知不知。”
    “风里。”阮誉有些不悦,丰润的嘴唇不自觉抿紧,脸颊稍鼓,倒像是受委屈了。
    风里站起身,与阮誉面对面,他比阮誉高一些,半垂着眼帘专注看着阮誉,“阮阮,我一直希望你是我认识的阮阮,而非御门门主阮誉。”
    “别总是叫我阮阮。”阮誉道,“二者不都是我?”
    风里不语。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十岁那一年,在阮府后院,他被父亲当着众人的面呵斥,自尊被践踏在地,一个小白团子牵住了他的手,将他带走。
    “我叫阮誉。”小白团子像个香喷喷的馒头,笑得软和极了,“小名叫阮阮。”
    同样,他也忘不了那一天,他力竭倒在地上,空云落轻描淡写一句“杀了便可”,阮誉拿起了刀,他眼睁睁看着阮誉杀了一个人。
    风里闭上眼,叹息一声,身子轻轻一倾,头抵着阮誉的肩上。
    曲谙种的草,不出空云落所言,才过了一天,就蔫巴巴的没有生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这土多肥沃啊。”曲谙心疼不已,恨不得变成植物医生,给每一株都诊治一番。
    “岩青草的岩,就是意味着它需要石头。”空云落靠着门框,说风凉话,“连它的习性都不知,怎么种得活?”
    “我知道的。”曲谙嘟囔,他每一株草下都埋了小碎石,足够的。
    这可是他拼了命才摘回来的小草,要是都枯萎了,他不就白给半条命吗?曲谙很是不甘,给小草们松松土,念咒一样絮絮叨叨:“都要活着,挺过来,战胜这片土地……”
    空云落觉得好笑,要是嘴巴说说就有用,那这世上就没有难事儿了。
    然而次日,一场夜雨过后。
    “天呐洛洛!你快看,冒新芽了!”
    空云落:“……”
    第39章
    曲谙欢天喜地,把这些焕发生机的小草们当人来疼爱,每天都会带一篮小碎石回来撒,为的是让小草们生长得更好,穿过院子也万分小心谨慎,生怕踩坏一株。
    空云落无法共情,这草种出来就是为了走得舒服,踩都不让踩,那种来的意义是什么?但被曲谙看见他踩踏小草,是要被揪耳朵的,空云落气愤不已,他在这里竟然连区区叶草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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