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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宋池频频朝他看过来,扬了扬下巴,意思是让他快点过去加入中老年妇女群聊,敖越心一横,还是主动加了柳思南的微信。
    下一秒柳思南就通过了他。
    靠,姓柳的绝对是故意的。
    小敖同学你太沉不住气了。敖越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然后问柳思南:“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敖同学,这件事是你替我答应的。”柳思南慢条斯理地回复。
    敖越怔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他是嫌自己态度不好。
    一大老爷们儿,说话还曲里拐弯的。
    “请问您什么时候能出来?”敖越咬牙切齿地问。
    “都行。”柳思南回道。
    敖越看了一眼客厅里相谈甚欢的一群人,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他打了几个字:“现在行吗?在你们家楼下见。”
    “行。”柳思南答应得倒很爽快。
    敖越顿时如获大赦,稀里呼噜风卷残云地吃完饭洗了碗,回到房间把书包甩到肩上,跟宋池说了一声:“妈,我们社团今天有任务,我得回学校一趟。”
    宋池还想多问什么,大小姑子却不住嘴地拉着她聊天,她实在分不出神来,只好对敖越说:“那你快去快回,来得及的话中午跟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
    放心,我中午肯定来不及回来。敖越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行行行,我争取。哎我快迟到了,先走了。”
    然后就背着书包出了门。
    他到柳思南家楼下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手里打着一把黑色的遮阳伞,看见他的时候微微一点头:“走吧。”
    走了两步,柳思南想起来一件事:“刚才李墨说……李墨师姐说让我们去学工部办公室拿单反,把照片拍得清楚点,你会用吗?”
    柳思南的那把伞面积太大,敖越跟他中间隔了差不多两个人的身位,有点听不清他说话,便往伞下凑了凑:“你说什么?”
    他这一下凑得有点近,呼吸的气流喷到了柳思南的头发梢上,柳思南表情一顿,迅速地往旁边迈了一步,连带着把伞从敖越头顶移走,使敖越重新暴露在了阳光下面。
    “我说李墨师姐让我们去学工部拿单反你会不会用。”他看也不看敖越,飞快地重复了一遍。
    敖越说:“哦,会用。”
    “那就行。”柳思南大跨步地向前走。
    两个人进了校门之后去学工部的办公室里取了相机,今天是十一假期第二天,留在学校里的人不多,路上很空旷。
    “先去哪儿?地下超市?”敖越一边把单反的带子绕在手腕上,一边问柳思南。
    柳思南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宿舍楼:“你知不知道咱们学校还有一个地下二手书店?就在学十六楼的地下停车场里。”
    “唔,好像听说过,”敖越挠了挠头,“那就先去那儿吧。”
    地下书店面积很小,只有不到十个平方,铁皮书架上横七竖八地码着一摞一摞的旧书,从原版文献到考试指南,从专业课本到睡前读物,每一层都贴了一张泛黄的标签纸,用手写的字迹简单地给书目进行了分类。
    屋顶的电扇嗡嗡地转着,老板靠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敖越端起相机找好角度,对着书架开始拍照。
    柳思南在一边站着也没什么事,绕到一排书架后面抽出了一本书拿在手里翻看,那是一本民国野史,书皮已经被摩挲得褪了色,书页微微卷曲着,字里行间穿插着一些秘语般的笔记。
    他翻到其中一页的时候,神情突然一变。
    “民国三十年,沪上第一大军火商于清明暴毙逢春茶社,死因存疑,脖颈出现不明咬痕,现场无打斗痕迹,据知情人透露,此事或与某种超自然生物有关。”
    白纸黑字,将他不堪回首的那段往事记得分明。
    柳思南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于清明”三个字,耳边响起按动快门的细小声音。
    他一抬头,看见正把相机对准自己的敖越。
    柳思南有些恍惚,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居然会觉得敖越的下颌轮廓跟那个人有几分相似。
    他摇了摇头,把书合上放回书架,看着敖越问:“你做什么?”
    糟糕,被发现了。敖越咳嗽两声,尴尬地把相机从脸上拿下来。
    他刚才拍完照想要叫柳思南走,一转过书架,他就看见柳思南正神色怔忡地低头读书,灯光将书架的阴影投在他半边脸上,显得轮廓很深邃。
    一个有故事的人,这是当时敖越脑子里的第一想法,他不受控制地拿起了相机,对着柳思南按下了快门。
    其实也不用说得这么复杂,就是因为他觉得柳思南这个样子挺好看的,情不自禁地就拍了张照片。
    “你这两只眼长着当摆设的吗?我当然是在拍照啊。”敖越摆出一副我就不要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看着柳思南。
    于是柳思南脸上的表情相应地变成了你不要脸我确实不能拿你怎么样。
    小胜一局的敖越心情十分愉快:“走吧。”
    柳思南犹豫一下:“我买本书。”
    敖越看着他从书架上又把刚才那本书抽出来去找老板结账,老板掀开眼皮瞥了一眼书名:“五块。”
    柳思南掏出手机扫码转账,敖越也跟了过来,嫌弃地伸手捏着书皮看了看:“这么旧的书你也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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