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师姐笑眯眯地解释了一下:“这里有免费wifi,又可以大声说话,咱们就四个人,批不了教室,所以之后开每周例会都在这里。”
她打开电脑,给三个人演示了一下怎么排版推送,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林臻阳和敖越都打开手机备忘录认认真真地记了下来,只有柳思南一动不动地听着,没有要记的意思。
敖越在心里“切”了一声,姓柳的就知道装逼,记忆力好了不起啊。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然后从下周例会开始,每个人都要想几个选题带来,选题就是我们之后要做什么推送,要有创意,能吸引到人看,”李墨师姐打开一个word文档,“这周我们部门只有一条推送任务,是关于新媒体中心换届的推文,文案已经写好了,只剩下排版的工作,你们三个谁先来?”
“我来吧师姐。”林臻阳率先举了手。
李墨师姐点点头:“嗯,那今天就先这样,我们下周见,平时有问题随时私戳我,或者在群里提,不用怕麻烦我。”
开完例会,几个人从楼梯上往下走,敖越让两个女生先下去,自己跟在后面,柳思南走在他身后。
他走了两步,T恤的领子蹭上了木制楼梯扶手上的一根毛刺,一下子被挂住了。
敖越回头看了一眼,后退一步想把衣服完好无损地拽下来,余光无意间瞥见柳思南正站在比他高一级的台阶上,望着他被拉开的衣领发怔。
靠,变态。
敖越立刻捂住自己的肩颈,恶狠狠地说:“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柳思南回过神来,有几分尴尬地收回目光,脑海中却仍旧清晰地浮现出了刚才敖越身上露出来的一个浅浅咬痕。
是那天在“吸血鬼传说”的时候他咬上去的,没有咬破,但是不知为什么痕迹一直留到了现在。
“是没什么好看的。”他故意淡淡地说。
敖越被他噎住了,正想找句话来反击他,忽然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现在正处在两层楼梯的中间,灯光昏暗,远远传来四楼的鼎沸人声,像极了一个多周前他去的那家酒吧的气氛。
敖越记得那天自己在走廊上耍酒疯,后来过来一个人啃了他一口,被他一把推开了,再后面的事他就断片了,只记得酒吧关门的时候老板把他弄醒,送他上了一辆出租车回学校。
他在S大附近这一片儿住了很多年,知道“吸血鬼传说”是一家小有名气的gay bar,他去的时候倒没想太多,就是单纯觉得自己已经成年了,现在住学校宋池也管不着他,可以找个刺激的地方放肆一下,释放释放自己的狂野天性。
没想到他酒量实在太差,喝了一杯就不行了,自己的狂野天性还没释放成,倒先帮那位爱啃人的大兄弟释放了一下,一口牙印到现在还没消。
当时他喝得太多了,没看清啃他的人具体长什么样,只记得那人有一张轮廓非常英俊的脸,有点像……
有点像现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柳思南。
“哎,问你个事儿,”敖越的喉头滚动几下,“你有那种逮着人就啃的爱好吗?”
柳思南的眼神微妙地闪烁了一下,他避开敖越的目光:“我建议你下次问这种问题之前,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智商。”
敖越虽然觉得柳思南看着有点像那天咬他的大兄弟,但心里也觉得不可能,毕竟人家那么讨厌他,又是捂鼻子又是戴口罩的,怎么可能主动凑过来啃他一口。
估计是被哪只路过的色狼,不对,色狗啃的。
“哎,前面的,挡路了,让让行吗?”两人身后传来一个非常不耐烦的声音。
柳思南偏了偏身子,敖越看清了后面站着的人。
是整个学校里他最不想看见的人,田佳成。
田佳成他妈跟宋池是大学同学,两个人从学生时代开始你追我赶互相较劲一直到结婚生孩子,比较的内容从绩点工作变成了老公儿子,宋池样样都没输过,唯独在敖越身上栽了跟头。
要说田佳成其实也没多优秀,比起任望宇那样的学霸当然差远了,但他总是比敖越强一点,敖越高中考班里第十他就考第八第九,敖越作文比赛拿三等奖他就拿二等奖,足够他妈跟宋池比孩子的时候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敖越本来没觉得田佳成有多烦,可田佳成却像是被他妈洗脑了一样,天天跟敖越较劲,高中的时候每一次考完试都先去打探敖越的分数,加加减减直到确定自己比他高才安心,然后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让敖越很想抽他。
敖越本来以为上了大学两个人分开就好了,没想到田佳成也来了S大,他上中文系的普通班,田佳成就上实验班,依然延续着压他一头的光荣传统。
所以每一次敖越看到他,都有一种刚洗完澡之后被几滴污水溅在腿上的感觉,脏不到哪儿去,就是膈、应。
“哟,敖越,”田佳成也看到了他,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他旁边,“哎,忘了问你了,开学的英语分班考试,你分到哪儿去啦?”
敖越舔了舔后槽牙,这孙子绝对是故意的,学校的英语分班考试结果在教务网上公示过,按他那副德性绝对一个一个扒着找,绝对不会漏过自己。
田佳成接着说:“你高中的时候英语那么好,现在是不是在A01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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