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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数这坏东西最会气人。
    郁子升:“如果你在,我顶多上半天就走了。”
    于点:“???”
    察觉到小朋友要气得病中惊坐起了,郁子升垂下长睫,轻轻笑了一下。
    “周舟上了一节课就走了,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没答应。”
    ——不是吧郁狗,你也想和姜翟一样,重归高考?
    郁子升当时没搭理诧异的周舟,只是和高一一样,懒洋洋地趴回到自己的桌子上。
    只不过这一次,他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没有闭眼。
    郁子升想,平时自己不在的时候,点点也和他现在一样,寂寞,无趣,还有一些难过吗。
    这么想着,心里的酸像是化开了,绵密地钻进他的心室角落,把之前留下来的甜重新塑形,最后捏出一只他的小狗。
    《依萍日记》真是世界上最朴实真挚的语言录,当你想一个人的时候,思念是不会被时间消磨的。
    它只会逐渐堆积,越来越多。
    想你,想你,想你。
    他好会说情话呀。
    于点红了耳朵又红脸,羞赧地缩了缩脖子,惊异地发现自己好像又开始发烧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子升哥哥!”于点选择主动出击。
    傍晚夕照的光芒映上他的床尾,郁子升在燕城的夜半时分,听见开在太阳下的小小向日葵超级可爱地问他:“你还记得我的第二个生日礼物吗?我之前说,开学给你。”
    “记得的。”郁子升忍不住笑了笑。
    “我一周后就回来,稍稍有点迟到,但很快你就会知道啦!”
    所以再等等我,稍等一下下就好!
    我那么好,值得你等待。
    第82章 秋季风洋流
    #
    苏黎世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脚下,名字在克里特语中是“水乡”的意思,是一座被联合国认证为“最宜居”的花园城市。
    被延长的假期末尾,于点彻底恢复了健康与活力,小尾巴一样陪着前几天难过地和女儿说“以后还是不要带小朋友来瑞士”的外公外婆。
    习惯了独居的老人家被天真烂漫的小外孙哄得笑不拢嘴,只恨不能让丁鸢把假期再延长些,干脆让宝贝留在国外念书才好。
    还是于祈云一日三个电话问候,才让两位老人没有把这无理的建议说出口。
    但他们却不小心说出了些别的事情。
    比如女儿的秘密。
    晚上的时候,丁鸢接起丈夫的电话,虽然早就在父母心虚的坦白中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真的听到男人震惊到无语的沉默,她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是啦,”丁鸢温柔地坦诚,“于祈云,我费尽心思嫁给你,不过是因为,我从小就喜欢你。”
    从我七岁那年第一次参加大人们的晚宴,在坐席上看见那个刚满十二岁便已经优雅从容的小少爷时,我就喜欢上你了。
    谢谢你后来也喜欢我了。
    离开苏黎世的前一天,于点和妈妈一起去了利马河边的老城广场。
    中世纪的尖塔、古堡、喷泉与现代文明结合在一起,混合出一派生机勃勃的城市印象。他坐在清白午后的长椅上喂鸽子,网络信号有些延迟,断断续续的视频通话那端是坐在宿舍桌前的郁子升。
    他的男朋友,正在台灯下给他包书皮。
    作为一枚爱学习的小学渣,于点的课本,从小到大永远都包着精致的白色软卡纸。
    那是他的家长们坐在灯下为他裁的纸、写的名字。
    丛嘉、丁鸢、于祈云,甚至还有很早就离开他们的于君何。
    男人们的笔迹如铁画银钩,“于点”,那么简单的两个字也能被写出风骨。
    女人们坐在灯下,长发落在右耳边,便由没有被占的左手轻轻挽到耳后。
    于点后来和曼曼姐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发现在教人做大美人的综艺节目里,嘉宾名媛教的一个妩媚小窍门就是永远用另一只手去挽落在耳边的长发。
    他那不经意间掀动芳华的妈妈和奶奶,简直就是大美人的鼻祖呀。
    ……这还是第一次,由家人以外的人来给他包书皮呢。
    连姜翟都没有过。
    这个时间,河边游人很多,于点和来自全世界的面孔一起坐在清新的空气中晒太阳。
    视频有些卡,郁子升的画面一顿一顿的,像是一帧帧影像铺平在巴掌大的屏幕里,每一幕都是画。
    于点悄悄截了不止五十张图。
    边截还边出声指导,好像自己在认真视察下属工作似的。
    性感点点,在线教学。
    郁子升默默笑了一会儿,把练习册翻面,打篮球的修长手掌由下至上,齐整地在边角压出折痕。
    其实他们早就已经进入一轮复习了,这学期除了几本多的习题,并没有发什么新书。
    上学期之前,于点的书总是新的,到期末了都像是簇新的一般。
    但哪个学习好的同学会这么小心翼翼地翻书呀。
    这不,等他的书页也开始变得皱皱巴巴侧面颜色变深时,于点的学习成绩便突飞猛进,在班级坐稳了中上游。
    虽然现在年级已无“重点班”“普通班”之分,但是以年级排名来看,于点已经拥有了追逐他目前有过的任何一个梦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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