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食饭啦!”
曼曼姐在楼下call他。
于点被召唤了似的飞快冲下一楼,给了阿姨一个猝不及防的熊抱,又立刻跳出来大喊:“曼曼姐!我帅不帅!”
曼曼姐快被他笑死了,还捧臭脚道:“帅啦帅啦,整座燕城数你最靓。”
于点心满意足,又将目光投向餐桌旁一脸无奈宠溺的丁鸢。
“宝贝最帅。”
于点爽了。
荔台校区离他家有二十分钟车程,堵车还要更久,于点飞快解决完早餐,背上新书包就要往外冲。
玄关鞋柜里浩浩荡荡摆着少年人的二十多双球鞋,于点跳过那些限量款直接捡起昨晚就挑好的纯白三叶草,系好鞋带后原地蹦了两下,回头对披着海藻般长发的丁鸢眯眼微笑。
“妈妈放学见!”
女人被他感染似的弯了弯嘴唇:“嗯,放学见。”
上次来信中还是一个月前新生报到,老师领着在校园展览馆转了一圈大致了解过校史后,他们只远远看了看未来将要朝夕相处的教学楼。
——听说是请建筑专业的知名校友设计的,红砖立面,拱门造型的窗户和外廊,颜值高得上过本地新闻。
其实他以前的学校也挺好看的,但于点跑进这栋即将属于自己的崭新教学楼,立时间将过往完全抛之脑后。
他此刻爱校之心拳拳,只恨他家怎么不住在信雅学区,初中好包分配。
还是缘分太浅,但我们来日方长!
同初高中新生一起搬来新校区的还有一部分高二的学长学姐,高一今年扩招,光分部就有十七个班。
三班在一楼,于点挤在热闹的人群里找到自己班级的铭牌,刚一进门就看见教室后排座位上有具行尸走肉脸朝下埋在课桌上,异常惹眼。
要不是何旦与周舟在前一排使劲咧嘴冲他挥手,这得是一幕不见血的凶杀现场。
于点抱着书包走到三人身边,从安放在靠窗位置上的那只脑袋辨认出同桌,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就坐。
周围吵吵闹闹的,他用气声和前桌两人打招呼:“你们……”
“不用悄么声,外面刮台风郁狗都醒不了!”
周舟嗓门巨大。
于点:“……”
升哥都成郁狗了,看样子确实是醒不了。
于点侧头看了看瘫在课桌上不省人事的少年,心里有点好笑的熟悉感。
和秋老虎相伴着军训久了,差点忘了冬眠才是郁子升的常态。
小少爷从鼓鼓囊囊的书包里掏出几大盒小老板海苔,抬手递到眼巴巴的何旦面前:“送给同学们的开学礼物,蛋蛋你帮我发吧。”
何旦吹了声口哨,抱着零食跑上讲台,扯着嗓子咧咧:“班花发礼物了!人人有份!不要拥挤!”
班什么花呀。于点眼睛都瞪大了。
偏周舟还坐在下面捧哏:“哪朵花?咱们班里花儿可多呢!”
有人在教室另一头哈哈大笑:“那就是小雨点儿那朵向日葵呗!”
就知道逗他玩。
于点鼓着嘴巴冲大家做鬼脸,余光瞥过郁子升,惊奇地发现他竟然还真不醒嘿。
等会儿就是新生开学典礼了,唐渺淼在军训时当了半个月临时班长,今天也主动站在讲桌前指挥大家出门列队。
典礼地点在学校新建的大礼堂,席位众多,初高中部几个年级坐在一起还留下大半空档,就等着来年用新面孔填满。
于点挑好位置落座,郁子升刚刚好揣着外套衣兜栽在他身边,仰起脑袋闭目休憩,一副七天七夜没合眼的架势。
也不知道这人多年来练就了什么功法。
刚才全班一起走出教室,于点本来还担心郁子升会不会被落下,但在犹豫要不要叫醒对方的时候忽然被三十三中校友及时拉住。
何旦神神秘秘地摇了摇头,示意他拭目以待。
果然,等人走得七七八八了,这人竟然闭着眼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虽然仍是松松垮垮没个正经样,但也一路梦游状跟着大家走了过来。
现在还精准地坐在了于点身边。
“所以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啊。”
于点小声嘟哝了一句,也没敢细看,瞄了一眼就做贼心虚地扒着前排座椅靠背,欣赏夏洛洛的马尾新发型去了。
也没注意到,在他话音落下去的时候,那仰面的少年睫毛轻颤,懒懒掀开蝉薄眼皮,瞥了他一眼。
开学典礼是例行套路,先主持人套话,再领导套话,然后优秀学长学姐套话。
轮到新生代表套话的时候,周围昏昏欲睡的同学们精神了些,一个个坐直了准备好好瞻仰大小姐的巾帼英姿。
何旦:“瞻仰后面一般跟的是遗容。”
周舟:“什么?你姨也来了?”
何旦:“没什么,我们好好瞻仰吧。”
唐渺淼的演讲词写得很漂亮,还是中英双语的,连挑剔的老教师都无可指摘。
于点英语笔试稀碎,但口语还不错,听着大小姐正宗的美音也暗暗臣服了四分钟。
第一名在大家异常热烈的掌声中鞠躬下场,而下一位走上主席台的却不是全市第二汪皓霖同学。
看着站在台上静立如松的少年,大家都惊了。
周舟:“我靠,姜翟这么牛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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