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被后街的混混欺负多了,就有经验了吧,知道在地上滚两圈做缓冲……
校医也很给面子没在多说什么,他拿过魏桥手里的箱子,将碘伏递给大野牛:“主任,您给他消消毒,我腾不开手。”
“嗯。”大野牛接过,又看了看萧溪:“那他呢?没事吧?”
“应该没骨折,但左脚崴伤、手掌搓破、膝盖可能也有点擦伤。”校医说着,在萧溪的膝盖上碰了一下,人立刻吸了一口凉气:“您看,骨头摸着还行,但一碰就龇牙咧嘴的,具体情况等去了医务室再看看吧。”
大野牛给谢白上着药,短暂的松了一口气:“没骨折就行。”
校医:“放心主任,年轻人就算骨折了好的也快。”
萧溪一愣,这他妈是人话!
校医调侃完,又对着张飞扬和何琛指了一下:“医务室有担架,你们俩去拿一下,给他抬过去。”
“?”
萧溪目瞪口呆。
“你们站住!”萧溪懵了几秒,赶快叫住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撑着安煜的肩就单腿蹦了起来,对着校医道:“老师,不用担架,我可以单腿蹦过去!”
担架什么的太丢人了!
只要一躺上去,他保准在第一时间就会被送上校园贴吧的热搜。
他连名字都想好了——大帅比当众表演狗啃泥,惨遭担架送行!
“主任,你看他这样,骨头保准没问题。不过箱子里没有纱布了,还是要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校医又指了指安煜道:“他既然不愿意躺担架,你给他背过去吧,鬼知道他单腿蹦跶,会不会再摔一下。”
“对对对,校医老师说的对!”大野牛把用完的碘伏放到箱子里,拍了拍谢白的肩先让他离开,而后又对着几个人说:“安煜你背萧溪过去,张飞扬你们几个先回去准备运动会,别在这里添乱了。”
几人想了想,有安煜在肯定没问题,他们还可以帮忙把东西拿下来,就点头离开了。
校医又对着大野牛道:“主任,您也去忙吧,人交给我没问题的!”
“那……行吧。”大野牛看了看时间,又嘱咐了安煜两句:“你可千万背着他,这混小子太闹腾了,可别让他自己瞎蹦跶,牙要是真掉了,就磕碜了啊!”
萧溪:“……”
怎么大家都绕不开他的牙呢……
安煜则是点了点头,就算大野牛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
校医看着大野牛离开的背影,拎起箱子拢了拢白大褂,遮住里面淳朴的睡衣,转头问安煜:“你知道医务室在哪里吧。”
安煜:“知道。”
“那就行,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校医一脸自闭:“你们那几个朋友真是猴急,洗脸的时间都不给我!”
安煜:“……”
萧溪:“……”
想笑,但是得憋住!
校医跑的相当快,安煜走到萧溪面前,将身子放低:“上来。”
“真背啊?”萧溪看着男朋友的后背有些小纠结:“要不你扶着我吧。”
“不想背?”安煜转过头看他。
“嗯,太丢人了。”萧溪单腿持力:“作为一个男人,我需要面子。”
安煜神色很淡:“不背也行。”
转而一个打横将人抱了起来,手臂上的肌肉轮廓,隔着校服外套也清晰可见,有力而又稳健。
周围的同学虽然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而萧溪心理就他妈两字“我操!”,他把脸埋在安煜的肩窝,小声嘟哝:“男朋友,真不能让我自己过去啊,或者有没有第三种办法?”
“不行。”安煜拒绝的斩钉截铁,转而又道:“第三种办法也有。”
萧溪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安煜又往前走了两步,气息平稳的说了一个字:“扛。”
“……”萧溪认命了,瞪了两下腿:“算了,你背吧,抱着累。”
“都一样。”安煜反倒没有了停下来的意思,一路往校医室走。
“男朋友你行行好,给我留点面子呗!”
“草都啃了,还需要面子?”安煜把手臂收紧了一些:“老实点。”
萧溪倏然噤声,感觉嘴里好像多了一股草味,这一个早上算是把脸丢没了,那抱就抱吧。
他那只抓着安煜衣襟的手,一点一点爬上了他的脖子,脸也埋在了他的肩窝,嗅着独属于安煜的草木香。
医务室在校规石的旁边,从操场走过去要途径中心花园,而这个时间走读生和除了大野牛以外的老师都没有来,住宿生又在食堂抢饭。所以,种满了枫树的中心花园里没有人影,顶多飞过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彼时,刮过一阵微凉的晨风,枫树上红透了的叶子随之飘落,像是从空中铺下一道红色的帷幕,整条石子路都被衬得静逸起来。
叶子不太听话,总是喜欢往两个人的头上落,没有办法,萧溪只能抬起头,不停地摘叶子。
他从安煜的头上摘下来一片红枫叶,抓在手里玩,恍惚间听到安煜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一下,直接给萧溪说蒙了:“干嘛突然说对不起。”
安煜转身走到中心花园里的小凉亭,坐到石凳上,顺势走让萧溪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半仰着头说:“如果我抓住你,就不会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