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世界太精彩,只有连城还固执的像个老学究。
但到底,她还是要靠着连城吃饭。
连城坐在岸边,揉乱头发,他这几年给家里打电话的次数都不多,每次连龍接了电话都要把他痛骂一顿,又三令五申让他放弃极限运动,回家继承武馆。
这两年武馆发展很好,他的宣传起了作用,很多家长都把孩子送去武馆,不图以后成名,好歹能强身健体。
连城不明白,为什么他爸这么固执。
还有江谦,他早已从大学毕业,却回到余安镇当了老师。连城让他继续来身边做摄影师,他却怎么都不肯来。
慢慢的,连城也就狠了心,像是和家里作对一样,即使能回家也不肯回家,比起想要为国争光,他现在更想要得到来自连龍的承认。
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他做出的努力和成就呢?
连城不懂,直到他走上比利时赛事的赛场上时,他依然不懂。
直到他接到江谦的电话,电话那边声音哽咽几次,“连城,你到底还回不回来?小云快撑不住了。”
连城买了飞机票,转机几次到达老家最近的飞机场,乘坐大巴回的家。
国内正值隆冬时节,他临时在机场买了外套,坐在大巴上心里一片冰凉。
连云怎么会撑不住了呢,他走的时候,连云还能说会笑的。
他说要哥哥多拿些奖牌回来,要哥哥注意安全,要哥哥……早点回来。
连城伸手去摸脖颈,那里空空如也,他走的太急了,连奖牌都没来得及领。
回到家已是深夜,他敲响木门,却是江谦开的门。
“你是骗我回来的对吗?”连城不敢抬脚进屋,他祈求地看向江谦。
江谦脸色很差,面上冰冷:“连城,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连城像是一抹游魂,跟着江谦,到了连云房间。
连龍也在,他就在连云床旁支了椅子,听到声音时立马睁眼醒来,却看到了连城。
只不过两年时间,连龍头发就白了大半,眼神也苍老许多。
连城在他身上没有感知到危险了。
而连云,他静静地躺在被窝里,脸看上去比两年前还要小,脸色苍白。
“这是怎么了?”连城不敢认他,他知道连云有先天性心脏病,可之前他不都好好的吗?
连龍又闭上眼,不想看他,“你还回来干嘛?”
连城无措的像个孩子,他支愣着手,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江谦怕把连云吵醒,拉着他去了门外。
最近这几个月,连云在学校经常昏倒,去医院检查,还是心脏病的原因。
“每次他醒来都闹着要哥哥,但给你打电话,要么没人接,接了就是推推搡搡,不肯回来。”
“小云一直很伤心,觉得你不肯要这个家了。”
连城愧疚地低下头,小声解释:“我爸每次打电话都是骂我,他如果早说小云……”
“连城,你还在找借口。小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也是随意允诺吗?今年回来变成明年回来,他还是个小孩子,你如果做不到就不要随意承诺。”
江谦看他的眼神中满是伤心和失望,“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你心里只有你固执的那些东西了对吗?卜哥的葬礼,你也没去。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在追逐些什么。”
是名还是利?
好像又都不是,连城喉咙梗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自己曾经迫切追求的东西,却在不经意间变了质。
第二天连云醒来,看到连城,眼里满是惊喜,他攥着连城的手指,话语间满是虚弱:“哥,你回来了。”
连城给他掖掖被角,把手放进被窝里任他捏着。
连云住院刚回来,受不得冷。
“对,哥回来了,别怕,哥在呢。”
连云把他手抱在怀里,在脸上蹭了蹭,“我不怕,哥哥都不怕,我也不怕。”
他指的是连城做的极限运动。
连城眼睛瞬间湿润,强忍着泪意,他不怕在高空中跳跃,却怕失去眼前的一切。
“哥,你这次要住多久啊,等我好了,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看看?”连云期待地看着他。
连城刚想说话,兜里的小灵通就响了。
“喂?连城,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这边的拍摄还没有完成呢,我不管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你赶紧回来,别墅我又续租了一周,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连城不想回去了,他出去接电话,告诉陈红红不想做了。
没过一会健委会又打来电话,连城现在正当红,退役这种事还太早了。
好说歹说才给连城一个月的假期,期间还不能耽误训练,要为接下来的训练做准备。
连城握着手机,深叹口气,认了命。
连云的病情稳定下来了,给他办理了休学,每日江谦从学校下班,回家后会专门来给连云补课。
连城在家没事,就帮着连龍教学生,家长一看连城这张脸,就跟见了活招牌似的,一时间武馆学生又多了些。
只靠着连龍一人教不过来了,连龍就把自己的几个徒弟也叫了过来,在武馆帮忙。
一个月时间到了,连城要离开家,前往国外,他现在大多数的比赛都在国外。
此时离过年不到一个月,下次再回来,又是一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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