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真无情得厉害。
偏偏他又吃这套!
“出什么事了?”封俞问。
“宴文柏在X国,跟随大使馆。官方有些时候做事不是太方便,多准备一手,有备无患。”顾雪仪倒也没瞒着他。
她把封俞弄上扑克牌主人的位置。
并不真是给了封俞好处。
其实封俞自己应该也明白,他一旦重新牵了头,就等于给他上一道无形的枷锁。他可以在国外肆意妄为,但却不可能再在华国眼皮子底下肆意妄为。
他再和宴朝不合,也不可能给大使馆的人使绊子。
封俞憋闷地应了声:“……好了好了,知道了。放心吧,死不了。”
他心底也忍不住嫉妒得厉害。
都他妈分手了。
怎么顾雪仪还管着宴家人的安危呢?
顾雪仪微微一笑:“等回去之后,我会跟盛老先生说,你这趟回国,只是为了参加我的乔迁宴。”
封俞:……
恩威并施。
他还能说什么?
——不愧是你。
封俞磨磨牙:“顾总放心,他一准儿毫发无伤。”
就在这时候,顾雪仪的手机又响了。
有别的电话打进来了。
顾雪仪也不再多说:“宴文柏的电话打过来,就不和封总多聊了,封总再见。”
封俞挂了电话。
宴家人就他妈烦!
他还能再恨宴家五百年!
顾雪仪接起另一个电话,那头果然传出了宴文柏的声音:“刚开手机,就看到了未接来电。……你是不是看见新闻了?”
双方信号都不是很好,两边对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不过顾雪仪并不介意。
这时候能联系上就好。
她应声道:“嗯。”
宴文柏说:“有点不凑巧,我们过来就刚好碰上了。……我的上司被流弹击中了。不过我国驻……已经把我们……起来了。我很安全。”
他的语气沉稳,没有一丝慌乱。
顾雪仪没有提封俞。
她肃声道:“万事小心。”
“应该没事的。”宴文柏的语气略微轻松了一些:“咱们有维和警察和驻军……”
顾雪仪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熟读了历史。
她冷声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掉以轻心。别忘了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的时候!”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手握资本与权利的流氓,都是需要谨慎提防的。
那头的宴文柏心下一暖:“好,我知道了。……不过现在的确是有个麻烦。”
“嗯?”
“上司现在受伤了不能露面,他本来是要过来接管外交事务的,可咱们这边得有个发言人做代表。……他们推举了我。”宴文柏都觉得奇怪。他并不是很擅长言辞的人。
“你怎么想?”顾雪仪问。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宴朝重新走了进来,手中的碗正冒着腾腾热气。
顾雪仪心下觉得有些可惜。
等讲完电话,又要凉了。
……有点可惜宴朝的心意。
宴朝在一旁坐下,看见她在通电话,也没有问别的,只是用勺子挖了一勺蛋羹,吹了吹才送到顾雪仪嘴边。
顾雪仪低头咬了一口,小声说:“还有一点烫。”
宴朝点头:“那再晾晾。”
宴文柏那头一怔:“大嫂你和我说话吗?”
“不是。”
“哦。”宴文柏也不追问,乖乖往下道:“他们说我的身份合适。”
顾雪仪心道,是很合适。
宴朝的弟弟。
一些资本家、阴谋家,对待普通的官方工作人员,他们胆大包天,下手还真不一定手软。
但要对抗同样的资本,他们反倒会迟疑。
“那就去。不过保护好自己。”顾雪仪又低头吃下了一口蛋羹,想了想,说:“我只能教你一些。”
宴文柏立马认认真真地竖起了耳朵。
“发言前要先弄清楚自己的目的、诉求,开口后,坚定自己的想法,不被他人轻易带偏。”
宴文柏:“怎么不被他人带偏?”
“和人吵过架吗?”
宴文柏茫然:“……没有。”
“你将别人的口出不逊、刁难、带节奏,都当做是一种吵架。吵架的时候,你知道往往能赢到最后的是什么人吗?不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走的人。”顾雪仪淡淡道:“就好比有人骂你是个蠢货。”
宴文柏一哽。
感觉有被大嫂内涵到。
“你如果辩驳我不是蠢货,这就是落了下乘。陷入了对方的逻辑陷阱。”顾雪仪淡淡道:“若你旁征博引,以具体事件举例,告诉对方,你不仅蠢还坏,还不自知。这就是不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走,坚定自己的想法……当然,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也是一个很好用的坚定本心,还能将对方带得入混乱暴躁境地的好办法。”
“还有,话不在多,而在精。多说多错,也显得不够气度。”
宴文柏若有所思。
“听懂了吗?”顾雪仪淡淡道:“没听懂我手机也快没电了。”
宴文柏:……
本来信号就不太好了,宴文柏连忙将刚才的话牢牢记入了心中,一点都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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