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杜家弄回来的这一张木床, 也是让大家看了一回热闹。
听说物流公司的人说,这还是花了大价钱运回来的,为了这么个物件, 花上大几万的运费, 这不是脑子坏了吗。
杜雄华这人好强, 最受不了气,见大家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故意大声回道:
“还别说, 蒋哥, 这次你可说对了, 我这木床可真是老古董, 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呢, 是我爱人家里祖传的宝贝, 这不是家里没人了, 这东西在老家放着我们不放心,所以就专门运回来了,这好东西,还是要放在眼前才安心。”
“嘿,合着这还是个古董?那怎么说也要值个几十万吧?”
杜雄华呵呵笑道:“这谁知道呢,我们也没去打听过,这不是我爱人祖辈传下来的嘛,卖肯定是舍不的卖掉的,不过我估摸着,要真卖的话,二、三十万总归是够得上的。”
杜雄华的话确实堵住了一些人的嘴,不过等到人都散去之后,甘曼梅不放心的数落道:
“你怎么直接就告诉大家了呢?你也不怕别人惦记咱家这床。”
不等杜雄华开口,杜夏就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还惦记呢,您可得了吧,这要是别的东西,倒还真是要怕人惦记,咱家这么大一张木床,搬上二楼都要靠吊车吊,你还担心被人偷走?当咱们小区的保安是摆设?”
“再说了,咱们小区还有这么多双眼睛帮我们盯着呢 ,这木床是肯定不会丢的。”
其实杜夏工作之后就急着自己买了房子搬出去住,也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腻烦了小区里的邻居们。
这些杜夏阿姨、叔叔辈的邻居大多都和杜雄华、甘曼梅在一个单位,当时能够拿到房屋指标的,不论是年纪,还是职位,也都和两人差不多。
也就是说,整个小区,基本都是熟人,十几年以来,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卖掉了房子搬了出去,剩下的都是知根知底的。
基本的比如你的婚姻情况、孩子几岁、念的什么学校,谈过几个对象,那真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杜夏从帝都回来上班之后,前后至少有十几个阿姨找上门来给她介绍过对象。
目标囊括了她们自己的儿子、侄子、亲戚家的孩子、甚至于单位里的后辈。
最开始杜夏也碍于面子去见过几次,毕竟这都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她小时候吃过人家给的点心、收过人家给的压岁钱。
然而结果呢,那些相亲对象都是一些什么人?
在机关上班的公务员,哪怕是那种只拿着三五千月薪的基层公务员,面对杜夏的时候,都是一副优越感爆棚的样子。
杜夏听相亲对象说过的奇葩言论包括又不局限为:
“你是医生,医生那么忙,结婚之后你能收拾好屋子、做好饭、带好孩子吗?”
“医生虽然听起来很体面,但是太忙了,要不你去考个公?这样结婚之后也能多点时间照顾家庭。”
“你们医生经常要上夜班,十分影响夫妻感情啊。”
“女孩子学历高可没用,最重要的是要贤惠,结婚之后你愿意辞职当家庭主妇吗?”
除了这些职业上的轻视,还有那种一上来,话都还没聊上两句,就想要帮自家怀孕的亲戚要求‘特殊’关照的。
简单点说就是——希望杜夏能够在她们产检的时候跟着去b超室看一下,她们肚子里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因为计划生育所影响,这些家里有在体制内上班的家里都只有一个儿子,也就养成了他们自大、自信心爆棚的性子。
偏偏杜夏是个受不了半点委屈的,她一直以自己的职业为骄傲,容不得别人的半点轻视,最后往往都是一顿饭吃完,就删掉对方的微信。
去过几次之后,杜夏就对相亲这件事情彻底提不起半点兴趣了。
就这样那些介绍的阿姨还有意见呢,都说老杜家的闺女清高,眼睛长到头顶上了,谁介绍的对象都看不上,也不知道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这种情况一直到杜夏买了房子搬出去了,才算是好转。
在老小区住着,虽然时不时也能够感受到其他小区没有的邻里关心,但是大部分还是让人十分反感的攀比,和拒绝不了的人情。
尤其是杜夏当了医生,找她帮忙的人也就跟着多了。
也不是她不愿意帮忙,但是让她帮着看病的时候插队、看男女,她是真没没有办法帮忙的好吗?
她说不能帮忙,人家说起她就是冷血,不顾多年邻居的情谊。
现在杜夏就恨自己之前买房子的时候怎么没有一狠心买个两居室,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要把快递和木床都放到父母家了。
就算她不愿意,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只要他们想回古代,就都要回老小区过夜了。
宋嘉言不知道杜夏的这些烦恼,计划着回去要带些什么东西。
木床到了,后天就是宋敏兰的生辰了,所以他们最晚明天晚上就要回去了。
杜夏指挥着宋嘉言把他们要带回古代东西,都先搬到木床上放好。
木床放了东西今天晚上就好睡人了,所以杜夏继续睡书房。
至于宋嘉言,昨天晚上他都已经睡了一晚上的沙发了,今天晚上再睡一晚上也没什么。
这次他们要带过去的东西有三座一米二的高的落地钟、四箱纸巾、卫生巾,一只二十一寸的行李箱(里面装的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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