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前院,此时许君哲也换上了正装,已经等在那里有一刻钟了,正想派人去后院催一催,就见沈繁花从拐角处行来,身后跟着一群丫环婆子。
看到她,许君哲有一瞬间的惊艳。他一直知道他这个妻子很美,这种美在成亲前就领会过了,而这份认知则在成亲那天达到巅峰。但她很久都没有这样打扮过了。
随即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头一拧,但很快就松开了。他微笑着迎了上去。
沈繁花假装理了理宽袍衣袖,避开了他的的手。
正巧,管事上前提醒他们该出发了。
两人并未多言,同时登上了一辆马车。上了马车之后,两人各坐在一处,距离不远不近。
许君哲给他们俩各倒了一杯茶水,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想起来这般打扮?”
“不好看吗?”沈繁花反问。
许君哲一时无言,任谁也不能违心说不好看,只得说,“只是咋一看,让为夫感觉陌生极了。”
对他这话,沈繁花不置可否,“是吗?没关系,多来几次就习惯了。”说着,她撩开一旁的车帘,看向外面的街景。
虽是天下初定,但京师重地,属天子脚下,已经初现繁华,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商贩们的叫卖声传遍东西,真是热闹极了。
许君哲对于她没有趁机粘上来,有一点点讶异。
沈繁花的冷淡许君哲隐约感觉到了,再看她今天出门,带上的丫环婆子比之前多了一倍……
他才隐约想起前两天府里的大总管曾提过一嘴,说她从沈家要了一些人过来。他当时正忙,听过就算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他才反应过来,似乎她召进府的人不少?
这几日似乎她变化不小?他不由得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脸色红润了很多,看起来并不只是妆容效果。秋香色长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娇躯,一股青春蓬勃的活力不自觉地洋溢出来,那曲线随着她的动作而伸展。
他的心微微一动,原来她的曲线这么好的吗?他感到手心发热,而且突然间觉得怎么那么渴呢?他连忙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方才的失常。
路上没什么意外,不到两刻钟,他们就到了长公主府。
他们来得挺早,递上请帖,又有侯府的管事上前招呼,加上他们马车上永平侯府的标志,长公主府的人很快就放行,并让人将他们请进了内院。
刚下马车,两人就分开了。
沈繁花由仆人引着先去拜见长公主,那里聚集着很多女眷。
许君哲作为男客,自有男主人招待。
一路走来,沈繁花发现今年的品秋宴格外的热闹。仆人们忙进忙出,四周不时有人轻声细语,笑声连连。
品秋宴设在一个花团锦簇的院子里。俗话说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品秋宴上的花卉自然以菊花为主了,其中不乏名贵品种,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供客人们观赏。
长公主赵岑是当今圣上赵默的姐姐,今年三十有六,此刻正端坐在首位,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笑意融融,正与旁边的夫人说着话。
沈繁花上前拜见时,长公主很高兴,一迭声地向她招手将她唤到跟前来。
等人到了跟前,她忍不住拉着她的手打量了一番,赞道,“今天这身打扮好,看着就让人欢喜。”
沈繁花适时露出腼腆的笑容,“长公主说笑了。”
“好孩子,没有说笑,咱俩无需客套。”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亲厚。
旁边的臣妇笑着搭话,“长公主确实没有说错,永平侯夫人这身打扮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沈繁花笑了笑,受了这番好意,并在长公主的示意下坐在她下首。
众人羡慕地看着。
沈繁花并没有因此自得,长公主待她亲厚是有缘故的,一切皆因当年长公主赵岑差点就嫁给了原主大哥沈聿。
她和她大哥年岁差得有点多,她是她爹的老来女,她出生那会,她大哥都十六了,长公主也是十五。当时两人郎情妾意,双方家长也心知肚明,对两人的婚事已经说好了。
只是那会战事吃紧,两人也不在一处,沈聿几乎都是冲在一线战场。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原主爹和大哥战死,长公主也伤心了好久,一直拖到二十二三才出嫁。
“长公主,今年的品秋宴格外热闹呢。”
长公主笑而不语,今天那位要来,可不就热闹了嘛。
要知道皇后殡天也有两年了呢,皇上之前金口玉言要守三年。然后大家都知道了,后位悬空两年了,四妃未满,且妃位上都是之前潜底的老人,正是新人上位的机会呀。
长公主的目光落在沈繁花身上,暗算替她可惜,若是她当年进宫,以皇上重情的性子,如今定然已经高居妃位了。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昭仪娘娘到了。
长公主点了点头,领着人到前面迎了迎人,但自始自终长公主都是拉着沈繁花的。
这是她和向淑澜的第一次照面,此时的她未登妃位,还只是九嫔之首的昭仪娘娘。但即使这样,她通身的气派也很耀眼。
从这身光芒里,她似乎看到了向淑澜挟天子令诸侯的景象,在幼帝继位时,她作为太后垂帘,权臣许君哲摄政。待权柄巩固之后,幼帝不到十岁意外驾崩,大周朝已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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