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季小和……我们能解决的。”封迷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太想让宋璇担心。
“季礼和到底怎么了?”这含糊的话让宋璇忧心更重,“你要不说我就去问聂展宁。”
聂展宁大概率是会告诉她的,他的主张一向是和病人说实话。
“算了,也就是南城那边的官员和季家这边不大和,还有一些是眼馋僮绒锦带来的品牌效益,这能让他们能从其中获利,还能添加一笔可以拿得出手的政绩,自然是咬死了季小和是篡改他们的布料名字和历史。”
“这事被闹得挺大的,虽然网上关于这方面的负面评论敢点名论姓的人没多少,但造成的影响比较恶劣,若是真的,对于季小和而言政治生涯就到头了。”
政治可是一步错步步错,一子落错满盘皆输的战斗,而且它不似商业战争,输了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一旦政治斗争里面输了,想要翻身,古往今来真正能成功的屈指可数。
当然,上面还是比较偏向季礼和的,一是因为季正信,二就是因为僮绒锦带来的国际效益了,三则是有人比较了僮绒锦以及那所谓陈织布的质感并且仔仔细细比对了一番。
但这还得在外界进行澄清,而且必须石锤,因为这外面的舆论风向实在不大好,若不处理得好,不仅影响季礼和,还会连累封迷。
加上这本来也得季礼和出来解决麻烦,可他却失去了联系,这也让上面一部分人怀疑他是不是心虚了。
“那些机器原料什么的准备好了吗?”宋璇听完,略略放下心,“僮绒锦十几道工序,但可是需要几十台大大小小的工具的,尤其是宁婆婆一辈子用的都是这种传统器械。”
这完全手工织出来的,手感和质量比运用了机器的好上一些,而在宁婆婆手里,完全可以让人一触摸就能感受到温润滑顺之感,比之丝绸有过之而无不及,根本不是那粗糙的陈织布能比拟的。
而且……这看着是粗经线,实则里面另有玄机,陈织布肯定没有。
“小璇你放心,宁婆婆家里的工具先运了过来,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封迷道,“还有三天就是发布会的日子,那时候我们肯定解决。今天宁婆婆也该到了。”
“嗯嗯。”宋璇心里还是有些慌的,她总觉得不会这么顺利,可能是错觉吧。所以她的声音没有什么不妥,“那你先去忙吧。”
现在发布会在即,封迷应该很忙。
挂了电话,宋璇溜下了别墅的地下室。结婚以后,宋家五楼也是宋璇拿来织布的工具全部被空运过来了。
她也算是宁婆婆的弟子,因为小时候家里还没有现在的条件,老家那边她不是很喜欢,父母也不想住在那,所以就在宁婆婆所在的村子里住了几年。
她那时喜欢招猫逗狗跑到了宁婆婆家里,看到了她织布。
明明她那时候性格有些难缠,但一见到宁婆婆织布,她却可以乖乖地在一边看她织布看到早上直到傍晚。
可能是宁婆婆看她喜欢,又因为当时可能因为当上了奶奶所以对小辈们很慈爱宽容,见她傍晚走了还有点依依不舍,笑着让她明日来。
一来二去,宋璇大了点宁婆婆就抱着她教她怎么织。宋璇挺有兴趣的,当然,她在宁婆婆为了传承精心教导的弟子是不同的,她当时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学得不上不下但也全部学了一遍。
宋璇摸了摸这些器械,没灰。虽然她已经几周没碰了,但佣人们每天都会去擦净并且保养的。
看着这些工具器械,宋璇有点手痒,她这段日子不太提得起精神,也就没来制作织布,平日闲的无事她可是会来做个一个小时左右的。
她每个器械检查了一遍,接着她前段日子织的一块布,继续织了下去。
……
“这……”工作人员垂着头不敢和封迷对视。
宁婆婆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几乎和皱纹相似的眼睛虽然浑浊却很明亮:“我想我孙女应该和你们说过这不能随便用润滑油来保养。”
“用了这种明显是门锁来用的润滑油,布料上肯定会沾有这样的油,换做是你你会拿它来做衣服穿吗?”老太太平日里慈眉善目,可一旦涉及这种她拿手戏上的专业问题,说出的话极其严肃。
“而且这会极大地破坏它的动能性,这些器械算是废了!”老人家生起气来脸色涨红,看得旁人心惊胆战生怕她出个什么问题。
“若只是一些工具,我也不是不舍得,但现在这么多器械都是要定做的!就是从家里运过来,后日它能到吗?!还有如果不是我来看看是不是你们一个都没发现?!”宁婆婆因为上了年纪说这么多话有些喘,声音也不大,但就是训得在场所有人垂头丧气。
“奶奶您消消气,幸好发现得早。”宁婆婆的孙女在她背后轻拍着背,生怕她一下子厥过去。
“希望您能每日好好检查一番。”宁婆婆的孙女年纪比宋璇小一些,学历也只是初中,但她在宁婆婆身边当助手也有几年了,现在在帮助村子管着用手工制作僮绒锦的几位长辈的生活,说起话来也是进退有度的。
“毕竟这批工具只比我们早到了两日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若不是我奶奶用了这些工具几十年想来看看,说不得就要到后天发布会时才发现。”
那时候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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