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内红尘迷醉,温情旖旎。
并不交心的一场床笫之欢结束后,瑛华满脸泪痕,疼痛让她无力的趴在床上。
夏泽穿好中衣,跪在地上,只字不言,唯有双手死死捏住亵裤的衣料,公主痛苦的声音还盘旋在他耳畔。
他不经人事,床上更是笨拙不已。公主是初次,他极力将动作放的轻柔,可从头到尾,她都是眼含盈泪。
不知道是因为身疼,还是心里疼。
殿内温暖如春,他愈发晕晕乎乎,难以相信自己就这样跟公主越了雷池,破了她的身子。
“别跪了。”瑛华哽咽着说:“上来哄我睡觉,我好疼。”
依旧是生硬的命令,夏泽皱眉迟疑。
他想离开但又于心不忍,明明不是他自愿,心中却莫名其妙的生出愧疚来。
半晌后,他躺在了瑛华身侧。
瑛华背着身,拽住他的胳膊,让他搂住自己的腰。
不知过了多久,瑛华抽噎着沉沉睡去。夏泽悄无声息的下来,将散落在地的衣袍穿好。床上的一簇猩红格外刺眼,他一下失了神,为什么这样的事偏偏要落到他头上。
他以后该怎么面对公主,面对驸马?
又如何面对万岁爷。
混乱的思绪让他心生窒闷,瞥了眼床上酣睡的人,踅身离开了寝殿。
这一晚,他望着月亮愣了整夜,公主就这么蛮横无理的在他平淡生活中画上了最为惊鸿的一笔。
翌日,瑛华丽服加身,神清骨秀,像没事人一样把夏泽叫进了寝殿。
夏泽恭顺的半跪在地,眼都不敢抬一下。
瑛华望着他的发冠,直白道:“夏侍卫之前跟女人亲近过吗?”
“……没有。”
闻言,她满意的抿抿唇,眼尾携上一抹调笑,“没少看风月本子吧?”
“属下从未看过那种东西。”夏泽倏尔红了脸,他一心习武,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
见他害羞了,瑛华笑意更浓,“哦,那就是无师自通了?”
“……”
夏泽抿住薄唇,不知该怎么接下去,索性缄口不言。全身却烧的火热,额上慢慢渗出些许薄汗。
“你昨天表现不错,本宫颇为满意,赏赐已经送到你的厢房了,今天放你休沐。”瑛华不疾不徐的说着,讥诮的眼神落在他脸上,“看样子,昨天是激动的一晚没睡呢。”
她故意奚落,夏泽唇畔翕动,太多话萦绕其中,最后只化为两个字:“遵命。”
越描越黑的事,他不想做。
回到阑华苑,夏泽简单的冲了个凉,让烦躁的心思安定下来。
然而看见桌上那一沓厚厚的银票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波澜四起,瞬间感觉人格和尊严都被侮辱干净了。
勾他上床,给他银票,当他是什么?
男娼吗?
愤慨填满胸臆,夏泽将银票全都扔在了柜子里,拿起刀来到了较艺场,身影翻飞,衣袖中灌满烈风,直到汗水浸湿了衣衫才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
“夏侍卫。”
甜腻的声音传入耳畔,听起来有些矫揉造作。夏泽微微侧脸,身穿水绿袄裙的少女站在他一旁,约莫十三四的年纪,一张脸白里透红,灵动可爱。
他不悦皱眉,“你怎么在这?”
“我正好在这附近打扫,看你在这里,就过来了。”水萼笑的有些腼腆,犹豫着从袖阑里掏出一个荷包,“这个是我做的,送给夏侍卫吧。”
夏泽还未看清东西,水萼就将荷包扔给了他,脸颊浮出两抹红晕。
荷包掉在地上,他愣了愣,伸手捡起来。水萼对他怀有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躲着她,却总会“偶遇”。
烦不胜烦,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夏泽准备好了说辞,正要将荷包还给她,余光却瞥到了一抹绯红的身影,朝他慢慢逼近。
他一怔,拿着荷包的手悬在半空中,“公……公主?”
水萼闻言,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急忙转身而跪,声音有些惶然:“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回过神来,夏泽也起身半跪,垂眸看地。绣镶金丝的裙阑很快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手里的荷包即刻就被抽走了。
瑛华饶有趣味的把玩着荷包,今日的冬阳很是明媚,荷包上绣线精致,一对儿鸳鸯鸟,寓意深刻。
品鉴完毕,她将荷包仍在地上,脚踩其上使劲捻了捻,寒凉的眼神落在面前跪着的男女身上,冷哂道:“敢在本宫眼皮子地下私相授受,来人,把这婢子拿下!”
水萼一惊,花容失色道:“公主饶命,水萼知错了!”
几个护军将水萼扣下,水萼还在不停求饶。
瑛华也不理她,找了处高阶坐下,托腮而望,“抽她十鞭子,放逐公主府,冲进青楼。”
一声令下,水萼被护军绑在了较艺院的梅花高桩上,嘶声哀求着:“公主!水萼再也不敢了,请饶了奴婢罢!公主!”
瑛华充耳不闻,唇畔衔着浅浅的笑,等着看好戏。
眼前的光景让夏泽神色愈沉,他知道公主眼里容不得沙,但区区小事就送人到青楼,何况他也不是驸马,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他思忖些许,觉得还是应该把事情说清楚,对瑛华拱手道:“公主,我与水萼无意,方才正要将荷包还给她。水萼年纪尚小,公主饶她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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