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瑛华走到床边,审视着那张仓惶失措的面容,恍然说:“我见过你,你不是张伯爻的女人吗?怎么还在这里偷人!”
一听这人竟然认识自己,素柔再也矜持不住,裹着被褥绝望地跪在床上,“公子饶命!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方才喝了一杯酒我就……我也不知道发生了!”
“行了,别装了。”瑛华勾起她的下巴,“你究竟知道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在此地,被我捉奸在床。”
素柔惶然地噙着泪,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可惜这让人怜爱的眼神对瑛华不起半点作用,她拉住素柔的腕子,厉呵道:“走!跟我去见官,我要告发你们这对狗男女!”
素柔神色一滞,死命的往回拽腕子,“大人饶命!小女子知错了,是我一时糊涂!只求大人能开恩,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瑛华松开她,饶有趣味的眯起眼,“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可以给钱,我这有银票!”素柔往床上摸来摸去,最后从她散落的衣衫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瑛华。
瑛华接过来一看,将银票仍在地上,“开什么玩笑?就这么点不够打发要饭的,恐怕小姐刚进京,还不知道物价呢。”
眼看此人要狮子大张口,素柔粉拳盈握,思忖半晌,心疼疾首道:“公子要多少,我可以去凑,只求你别声张出去。”
瑛华也她,“怕江伯爻知道?”
素柔泪眼婆娑的点点头,若是见官她跟江伯爻就黄了,她还指望从江伯爻那里多捞些银钱呢!
对方虚情假意的眼泪让瑛华心头冷笑,小鱼一点点上钩,她抿唇沉思,勉为其难道:“不声张也可以,但你得帮我做件事。”
素柔一愣,“敢问公子是何事?”
“非常简单。”瑛华俯下身,沉沉凝着素柔那双妩媚的眼睛,“我要你老实的待在府里,盯住江伯爻,他的所作所为,你要事无巨细的禀告给我。”
“你……”素柔突然明白过来,愠怒道:“原来你在设计我,你就想让我替你办事!”
“红口白牙说的倒是漂亮,证据呢?”瑛华满目寒凉,“拿出来啊!”
素柔顿时又蔫了,“我……我要报官……”
“报官?”瑛华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皂靴一抬踏上床沿,双手钳住素柔下颌,“姑娘,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得目的吗?以你的资历,能调查的清楚吗?”
素柔被她泼天的气场慑到哑然失色,怔怔发愣,大气也不敢喘。
“如果都不行,你拿什么报官?”瑛华狠狠将她下颌一推,“拿你被捉奸在床吗?!”
巨大的力道让素柔半趴在床上,泪水瞬间涌出,她梨花带雨的祈求着:“我只是一介弱女子,只想在京城混口饭吃,攒两个银钱,不想卷入什么争斗!求您了,放过我吧!”
“可以啊,那你跟我去见官。”瑛华扬手示意,身后肃穆而立的三人齐齐上前,准备将人揪下来。
虽然各个都是英俊不凡,但凶神恶煞,委实让人害怕。素柔捂紧褥子,退至雕花床头处。
“别……别过来!”她战战兢兢看向瑛华,“若我答应你,江伯爻会有危险吗?会牵连到我吗?”
瑛华沉声说:“我只能说不会牵连你,剩下的与你无关。”
“……”
“我知道,你在京城不过是想多混几年银子罢了。”瑛华从衣襟里掏出一沓桑皮纸,扬手一扔,银票如雪花般飘飘洒洒,落在床上,“放心吧,只要你踏实地给我办事,我保证少不了你的好处。”
素秋错愕不已的望着满床银票,细数着究竟有多少银子。
瑛华捕捉到了她眼里的贪婪,压低声道:“姑娘,你扬州还有个妹妹吧?早点为她赎身不好么?”
这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素秋大惊失色。
火候差不多了,瑛华轻抚着织锦袖阑,慢条斯理说:“你回去考虑考虑,三日之后,我在这里等你。”
素秋眼睫低垂,看不清楚究竟是何情绪。半晌后,她颤巍巍地将床上的银票一张张叠好,“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
成了,瑛华笑意渐浓,“识时务者为俊杰,姑娘好心量。”
“即便是不答应你,我也没有好果子吃。”这人有备而来,素柔认命了,将银票包在衣裳里,“不过我有两个要求。”
瑛华扬手一比,“但说无妨。”
“第一,公子要保我性命无忧。第二,事成之后我要一千两银子。”
瑛华好奇:“你怎么确定我有这么大能耐?”
“公子能打探到我扬州的妹妹,俨然不是一般人。”
“姑娘倒是精明。”瑛华大气说:“没问题,事成之后我给你一千两银子,把你送出京城,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素秋本是拼死一搏,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应了,头登时有些发懵。若不是银子没攒够,这个多事之地她早想离开了。
“不过……”瑛华半合眼眸,“若你办事不利,恐怕就要跟家人去黄泉相见了。”
凉沉的告诫让素秋栗栗危惧,她咬住嘴唇,空洞的眼眸逐渐泛起神韵,俯身叩拜道:“公子放心,素秋定当竭尽全力!”
两人一拍即合,这笔买卖算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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