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新色儿,一直不都绿蓝黑灰这几个色?妈你喜欢的颜色我也知道,绿蓝,对吧?我看你衣服都这两个色。”池应没有立刻答应她,正努力把自己的家庭地位慢慢正过来。手中把混着水的米倒进锅里,花想这才注意到他又煮大米。
败家啊。
不过想想她儿子没准有粮票,花想不吭声。
她也不是打算真的偷懒,正要恹恹地道,那好吧,你去买,妈上工,就听到池应道:“等会我去请假,我们两一起去吧,妈你不会做衣服,我们偷偷找人做,正好也让人看下你穿多大码。”
没想到峰回路转,花想响亮地应声:“欸!”其实偶尔偷下懒也不错。
池应瞟了瞟她,觉得她是发自内心高兴的,心里也高兴,本来他就打算带她去。
和媳妇上街啊,想想都美。
池应现在还不太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只觉得高兴,满足。
吃过饭,池应去找大队长请假,说要和自己妈去看外公外婆,大队长楞了下:“改口了?”
这又是外公外婆又是妈的。
以前请假,都是说小婶回娘家看叔公叔婆。
池应笑道:“早该改口了,只是以前喊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现在小叔去了,我妈又说不打算改嫁,和我过日子。我以后要好好孝顺她。”
“她真这么说?不改嫁了?”大队长惊讶道。
这年头寡妇改嫁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带着几个还不能下地的孩子,可能不太好嫁,但金苗儿这条件,还真不愁嫁,虽然疑似不能生养,但可以嫁给有孩子的鳏夫。
池应不是她亲生的,可以不用带走,而且老池家对这个孙子也疼爱,她想带走人还不给呢。
“千真万确,”池应笑道,“你说她都对我这么好了,我能不改口么。”
大队长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池应是个好的,估摸着以后还会有大出息,左生媳妇不改嫁,不会就看中这点,想以后享福吧。
倒也像这个懒婆娘的作风。
瞅瞅,又要回娘家拿东西了。
唉。
造孽啊。
谁家生出这样的孩子,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大队长心里一片唏嘘。
池应回到家就问:“妈,你还打算再嫁吗?”
坐在自己房门边儿上边纳凉边等他回来的花想一阵惊悚,这孩子对自己这么殷勤备至,不会是想先礼后兵,怂恿自己再嫁,把自己远远打发走吧。
先不说她要做任务,她心里还装着自家男人呢,怎么可能嫁人!
她坚决地摇头:“不嫁,妈就守着你过日子。”
池应看她神情不像作伪,稍微放下心里的担心:“太好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守着妈过日子,刚才我也和大队长说了。回头我再和他宣扬宣扬妈你不打算改嫁,守着我过日子的事,让他们看看在妈心里,老池家有多重要!”
花想被他说的一阵脸热,这简直是拐弯抹角说她情深义重。
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池应了,他对自己真的没恶意。
池应看了眼不好意思垂下眼的花想,没和她说自己先斩后奏的事,也是担心她会以为自己在算计她。
其实真没有。
相信过不了多久,女人就能体会到她名声好转了。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臭名远扬,外人的指指点点,嫌弃排斥,很容易影响心情。
女人没必要接受针对小婶的负面评论。
虽然她用了小婶的身份,可能也没接到什么完成小婶遗愿的任务,但既然小婶同意给她用自己的身份,就证明两人谈妥了。各取所需。
池应没怀疑花想是强行占用的小婶的身份。他女人不是这样的人。
怕黑,胆子这么小,做不出这样的事。
而且他心里就觉得她是个好的,哪儿哪儿都好。
池应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就算是因为自己喜欢她,将她美化了,但她的为人肯定也坏不到哪里去。
往最低限度想,就算她坏得无可救药,自己也还是喜欢她。
坏得真棒。
池应道:“妈,我和大队长请了一天假,我们回去看看外公外婆吧,正好我有多余的布票,可以买点布回去孝顺他们。还有肉票,我也有,再切一点肉。”
花想不知道池应请假,用了回去看二老的借口,闻言倒是心动了,本来她也打算抽空回去看看。
毕竟自己还带着赡养任务。
等以后这边的任务完了,她还打算去和二老一起生活呢。
“也好。”很久不回去了,爸妈不知道给她攒了什么好吃的。
花想因为自己脑海里冒出的念头,嘴角抽了下。
池应心里嗯了声,请假去看外公外婆的借口,圆得上了。
要是和大队长说两人请假去买布做衣服,农忙时期,少不了会得到一个不务正业的名声。
当然,此名声只针对一向名声不好的“花想”。
像池应这种名声一向好的,他偶尔做一件不符合他风格的事,人也不会将他往坏处想,并且还给他想出一个更合理的理由。
当然,池应怂恿花想回娘家,也不全是因为圆借口。
他是想看看花想有没有接到赡养父母的任务,如果有,自己以后给钱给物孝顺爷奶的时候,也要考虑一下那边。
花想要走人设,明目张胆往婆家拿东西时,肯定要费尽心思想个不崩人设的借口。
池应可不想她这么辛苦,纠结。她不能做的,自己就从旁协助,或替她做。
“妈,你去灌壶水,等会路上喝。我去拿钱票。”池应道。
花想脑海里闪过一条名为精神的光,下意识觍着脸跟上去:“儿子,除了布票肉票,你还有什么票啊?”
池应听出她话里的贪婪,唇下意识勾了下,一时忘记她要走人设了。
他继续往房间走:“什么票都有。”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从我手里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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