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声没有说话,他薄唇覆在玉石嘴上,神色淡淡的吸了口旱烟,脑海中仍回忆着岁山刚刚说过的话。
岁山说那帕子是燕王拿给林瑟瑟擦脸用的,披上燕王的狐裘也是为了遮掩被山石刮破的衣裳。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道了一句‘燕王的狐裘看起来很暖和’,岁山就非要说给他听。
但他真的只是单纯的觉得燕王的雪色狐裘很暖和。
寂静的营帐内,蓦地响起一道淡淡的嗓音:“我今日是不是待她太凶了些?”
岁山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在问他。
他刚准备回答,又听千岁爷道:“你平日爱流连花楼,应当最是了解女人。你说如何才能让女子开心快活?”
岁山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
什么叫他爱流连花楼,那花楼是他们暗卫之间传递消息的地方,他去那里也是为了公事,又不是花天酒地去了。
再者说,他也不知如何能让女子开心,若说让女子快活,他倒是颇有心得,问题是千岁爷净了身,光是用双手,怕是也不能令人快活。
岁山一脸为难,但这毕竟是千岁爷问的问题,他总不能不回答。
他迟疑许久,终于想出了个法子:“属下知道一物,或许能帮千岁爷取悦女子。”
司徒声对岁山很是信任,他微微颔首:“那你现在便去取来那一物,记得包装的精美一些。”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她似乎喜欢绿色,最好能买来绿色的,你速去速回。”
岁山的轻功堪称一绝,但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在雨夜化作跑腿的外卖小哥,还没有跑腿费。
这种物什,大半夜的的确不好找,但岁山是谁,任务率百分百,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他。
不过一个时辰,岁山便将包装精美的一只木匣子,送到了司徒声的手中。
司徒声到她营帐外时,帐中还亮着烛火,他便知她肯定睡不着。
他掀开布帘,慢步走了进去。
林瑟瑟正蜷在榻上,她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帘的方向,见来人是司徒声,她冷着脸别过了头。
他也不恼,自顾自的走到榻边坐了下去:“脚腕还疼吗?”
她也不出声,只是蜷着腿,把头埋进双膝里,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司徒声又道:“只是脱臼而已,接回去养一养便好了。”
她依旧不说话。
他皱了皱眉头,将藏在身后的木匣子,塞进了她手里:“给你的。”
见她一动不动,他佯装出要拿走木匣子的模样:“不要我就拿走了。”
这下林瑟瑟动了。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嗓音微哑:“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司徒声也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但既然岁山说这东西能取悦女子,那便准没错就是了。
他勾起唇角:“是你喜欢的东西。”
林瑟瑟神色迟疑的打开了木匣子,只见木匣子里,安静的躺着一根碧绿色小臂长还带螺纹形状的玉势。
玉势上还贴心的带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可震动。
作者有话要说: 岁山: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31章 三十一个皇后
林瑟瑟蹙了蹙眉,将这根长得有些奇怪的碧色玉石从木匣子里拿了出来。
她左右把玩了一下,这玉石通体碧绿,前端似是甲鱼的脑袋,还带着凹凸不平的螺纹形状,尾端抱着一朵祥云状的不明物体,造型酷似玉如意,但玉如意又没有这块玉石圆润饱满。
林瑟瑟总觉得这物什看着有几分眼熟,她手执此物送到司徒声眼前,好奇的问道:“这东西是什么?”
他本以为岁山买来的应是女子首饰之类的物什,正要回答她的话,谁料一抬眼却看到她手中攥着一只粗长的碧绿色玉势。
司徒声:“……”
他沉默一瞬,答道:“这个是捶背用的。”
林瑟瑟愣了愣:“那这张纸条上写的‘可震动’是什么意思?”
司徒声眯起细长的双眸,眼角细微的抽搐两下,随后嗓音略显敷衍的解释道:“既然是捶背,自然要让它震动起来,锤在身上才舒坦。”
见她面色狐疑,似乎不大相信,他伸出骨骼分明的大掌,从她手中接过了玉势。
他用另一只手臂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侧了侧,削瘦的指尖撩起她垂落在身后的青丝,用玉势的尾端轻锤在她颈后。
林瑟瑟方才一直低埋着头,总是保持着同一个坐姿,脖颈难免有些微微酸痛,这东西锤在身上,犹如雨点似的落在身后,不轻不重的甚是舒适。
营帐外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夜风吹过辽阔无边的草原,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帐内寂静的连心跳声都能依稀听见。
司徒声一手撩着她的长发,一手拿着玉势轻锤着她的后颈。
她的颈子又白又长,落下玉势时,指腹不慎触碰到她的肌肤,只觉得滑滑嫩嫩,宛若玉脂豆腐。
不知为何,他蓦地忆起昨夜和在暗道时的那一吻。
司徒声眸光微沉,攥住玉势的掌心中隐约渗出了些汗水,他垂首望向掌心中的碧色物什,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
入宫三四载,他身为宦臣之首,又怎会没见过这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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