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芽愣了愣,没忍住问道:“您不是最爱穿红裳了?”
林瑟瑟斜倚在椅背上,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身子微微后仰,双眸轻阖:“穿什么红裳,又不是要去……”洞房花烛。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眼前突然浮现出昨夜那人半遮半敞的朱红缎袍。
是了,九千岁喜欢穿红裳,整个晋国皇室人人皆知。
她连拍了两下自己的脸颊,心中暗道,祸从口出,隔墙有耳,她可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
杏芽好奇道:“娘娘要去什么?”
林瑟瑟摇了摇头:“没什么,若本宫没记错,好像快到九千岁的诞辰了?”
杏芽点头:“是,内务府按照娘娘的吩咐,已经准备妥当了。”
林瑟瑟:“赠给九千岁的诞辰礼呢?”
杏芽思索一阵:“娘娘上次选了一只虎皮鹦鹉,送去教养快一个月了,若不然今个奴婢便将虎皮鹦鹉接回来,想必已是教养的差不多了。”
林瑟瑟是知道鹦鹉的,听闻好好教养,便能让鹦鹉开口说人话,不过她也只是听人这样说,却还没亲眼见过会说人话的鹦鹉。
她也好奇的紧,索性便点了点头:“那便接回来瞧瞧吧。”
待杏芽侍候她穿好衣裙,她便坐上了候在殿外的步辇,说起来做皇后就是这点好——出行都有车接车送。
林瑟瑟是个性子懒的,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趴着绝对不站着,反正就是懒到家了。
虽说她今日已是起了个大早,但等她到慈宁宫时,已经有嫔妃陪着太后说起话来了。
皇帝登基不算太久,后宫的嫔妃也不太多,能够格给太后请安的,更是少之又少。
还未进殿门,林瑟瑟便听到一道娇俏的笑声:“太后娘娘觉得如何,可是比汤婆子趁手些?”
太后刚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却率先扫到了林瑟瑟的身上,她愣了一愣,面上的笑容淡了两分。
那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殿外的不速之客,她微微蹙眉,下一瞬神色便又恢复了正常:“原来是姐姐来了,臣妾给姐姐请安。”
这一声姐姐叫的十分亲切,行的万福礼也很标准,倒叫林瑟瑟有些惭愧——她压根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谁。
这事实在不怪她,谁叫司命神君笔下的所有女主和女配,都长成一副鹅蛋脸、柳叶眉、尖尖鼻子,樱桃唇的模样。
都像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总之美就完事了,让她想分辨也有心无力。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面带微笑:“妹妹快起身。”
说罢,林瑟瑟又朝着太后福了福身子:“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长乐无极。”
太后微微颔首,算作回应,随后便面色冷淡的转过头去,摆明了一副不待见她的样子。
虽然太后态度冷淡,那宫装女子却十分热情:“姐姐来的正好,快瞧一瞧臣妾刚发明出来的暖手宝。”
说着,女子便将一个能插手的热水袋,塞进了林瑟瑟的手中。
这下林瑟瑟知道这女子是谁了,原来是金手指巨粗的穿越女,本文最牛X的玛丽苏女主——纯妃。
纯妃长相清丽,身材却是凹凸有致,放在民间便是天生尤物,不过在晋国的后宫,她却也只能算是中等姿色,比起林瑟瑟是差远了。
但架不住纯妃洗头用飘柔,就是那么自信,连貌若天仙的原主,也只配给纯妃当踮脚炮灰。
林瑟瑟很有当炮灰的自觉,所以当她看到两块破布缝成的热水袋时,连忙用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的眼神折射出震撼的光彩:“暖手宝?妹妹真是心灵手巧,瞧这精巧的绣工,这面布上绣的,想必就是比翼双飞的鸳鸯鸟吧?”
纯妃愣了愣,指着绣面上那一双游在水中,拥有长脖子的大鸟:“这是天鹅。”
林瑟瑟:“……哦,本宫第一次见识到五彩斑斓的白天鹅,真是像极了鸳鸯,煞是好看。”
慈宁宫一下安静了下来,许是尴尬的气氛溢到了太后身旁,太后捏了捏眉骨:“内务府要重新入画,午时有一批江南来的布匹,你们去挑一挑,做套新衣裳来。”
晋国侍寝并不单单只是翻牌子,因为皇帝日理万机,总是记不住后宫美人的模样,这便导致有很多美人被雪藏,不利于后宫的雨露均沾。
于是太上皇想了一个好主意,给后宫嫔妃都画一幅画像,挂至暖阁之内,这样便能根据画像来挑选心仪的侍寝对象了。
因为每年嫔妃的长相都会变化,所以画像是逐年一更替,算一算日子,也该请画师给后宫嫔妃们入画了。
此时距离午时还早,林瑟瑟从慈宁宫离去后,回去补了一觉,待醒过来时,杏芽已经将虎皮鹦鹉带回来了。
杏芽将虎皮鹦鹉从金丝笼中取出,放至一根栖木而上,只见杏芽拿指尖逗弄鹦鹉一番,嘴里念道:“九千岁驾到。”
虎皮鹦鹉的眼珠转了转,精巧的小嘴张合:“九千岁吉祥——”
它的声音尖细,听得林瑟瑟好奇心大作:“它还会说什么?”
杏芽摇头:“驯养鹦鹉的公公道,暂时只教会这一句。”
林瑟瑟试着逗弄鹦鹉,嘴里一遍遍的念着:“九千岁福如东海。”
鹦鹉依旧只叫“九千岁吉祥”。
林瑟瑟又道:“九千岁寿比南山。”
鹦鹉还是自顾自的叫着“九千岁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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