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别急,”莫斯提马的反应与她形成鲜明对比,“是叫梅林对吧?她安然无恙呢,我只是施展了个小法术,把她关起来罢了。”
他的手指弹了一下,关着梅林的立方体滴溜溜转起来,埃西斯奋力忍住,才没有跳起来扑向他:“……住手!”她的声音简直像一头小兽在龇牙咧嘴,“我知道了。”
“哦?”
“把梅林放了,”埃西斯说,“我带你去路西法的书房。”
莫斯提马笑了。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埃西斯,“这个时间段,路西法不是在寝室就是在书房,你把我哄骗到那里去,莫不是想叫我自投罗网?”
“我有没有说谎,你会不清楚吗?”埃西斯轻声道。
莫斯提马停住了,笑容像是一块漂浮在脸上的污渍,被他尽数拭去,当那层伪装被撕开,埃西斯才发现他有张冷漠而阴森的脸庞,就像是与耶稣同坐在餐桌前的犹大,暗暗伸出锋利的餐刀。
他用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埃西斯。
毒药还在发挥作用,埃西斯拼命忍住抵在喉咙口的痛呻,冷冷笑了一下:“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
借着莫斯提马动摇的缝隙,她狠狠掐了手一下。
忍住……要忍住,指尖传来的痛楚唤醒她因毒药药效而陷入昏沉的脑袋,埃西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数双大手撕扯,可她偏偏不能发出一个子的声音,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莫斯提马才会认为她没有说谎……
当她终于听到莫斯提马的声音时,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好吧,带我过去,”莫斯提马狐疑道,“但是如果我发现这是个陷阱,我就立刻引爆这颗封印球,”他指着关押住梅林的牢笼,冲埃西斯阴阴笑道。
“随你,”埃西斯只瞥了一眼他将封印球放入口袋的动作,便迅速移开视线,“我们要快些,”她催促莫斯提马,“否则路西法就会回来了。”
这当然是屁话,在埃西斯走前,她亲手把路西法安置在书房的软榻上,莫斯提马猜的没有错,自己的确存了挖陷阱的心思,可这老蜥蜴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拿了梅林做威胁……
她暗暗骂了一声,侧过身子,给莫斯提马让出一条道:“进去吧。”
莫斯提马扫了她一眼,脚步没有动:“女士优先。”
优先你妈。
埃西斯却只能松开门把,先进入书房,她往软塌上瞧了一眼,失望发现没有路西法的身影。
难道来晚了,他已经回寝室休息了?
这下埃西斯的脚步变得迟疑起来,她开始拼命盘算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发出点动静,最好能让路西法注意到这里,可直到莫斯提马连唤三次她的名字,埃西斯仍旧没有想出办法,反而是体内的毒药再次被失去耐心的莫斯提马点燃,疼得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
“把我疼死,你就失去引路人了,”她苍白着张脸,嘴上气势却丝毫不减半分,“到时候被困在房间里,你就等着狂怒的路西法把你揍死吧。”
“别废话,”埃西斯的脸上被来了一下,撕开绅士面皮的莫斯提马抬起脚,露出其原本的狠厉面目,“去把密室开出来,否则……”
“就要了我的小命,对吧?”埃西斯截住他的话,故意冲莫斯提马发青的脸笑了一下,“不劳烦您提醒。”
她支棱起痛到发颤的身子,走到风信子花墙前,后者看见那副被紫色覆盖的壁画,阴冷的表情忽然一变,不怒反笑起来。
“风信子……倒真有他的作风,”莫斯提马侧过头,看向埃西斯,“你知道风信子的花语是什么吗?”
埃西斯没有理他,她讨厌莫斯提马脸上那种略带怜悯的神情。
“风信子代表忧郁,生命,永恒的爱,”他慢声道,欣赏埃西斯听到每个字的表情,“象征‘即使得不到对方的爱,却会坚定不移地爱着对方’。”
他忽然顿住,视线凝在埃西斯的脸庞上,微微一笑。
“血,”他指着埃西斯的嘴角,“流下来了哦?”
“什么?”
埃西斯抹了把嘴角,入手一片嫣红,才发现自己牙关咬得太紧,居然将嘴唇咬出血来。
像是最为隐蔽的秘密被公布于众,她用力擦去血迹,大脑在恼怒的刺激下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她狠狠回头,对准壁画少女的蓝心重重拍下去,随着轰隆声响,那间密室再度出现在眼前。
“那个冰棺,”她冷冷道,“就是路西法的宝藏。”
“原来如此,”莫斯提马微笑,“你去,”他命令埃西斯,“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你呢?”
“我跟在你后面,”莫斯提马理所当然道,“万一有陷阱呢?”
埃西斯盯着他足足看了几秒,才迈动步伐,走至冰棺旁。
冰棺中的少女仍保持着沉静的睡容,外界被完全隔离在梦境之外,埃西斯注视着她,心里说不上是羡慕,亦或是嫉妒。
正愣神间,手里被塞入一把凉凉的东西。
莫斯提马交给她一把匕首:“杀了她,”他紧紧捉住埃西斯的手臂,防止她逃脱,“快点。”
胸口在隐隐作痛了,埃西斯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我……”
“这是路西法钟爱的女人,”莫斯提马轻声道,宛若魔鬼的低语飘在她的耳畔,“你不想杀了她,把她从路西法的记忆中抹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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