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喊他名字……”
“唔,那是因为我做了一个关于老师的梦,”她一边笑盈盈地看着路西法,一边慢慢道,“那个梦可真美呀——碧蓝的天,金色的麦田,路西法老师躺在我的身侧,我们之间几乎密不可分,他温暖的手落在我胸前,眼看就要挑开……唔?!”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莫妮卡:“埃西斯?”她的声音让人联想到一只眼巴巴等着投食的山羊,“你怎么不说了?发生什么事了?”
房间里,埃西斯被抵在墙上,脖子高高扬起,形成一个脆弱而易折的弧度。
“真是灵巧的舌头,”路西法的声线仿佛化为一条毒蛇,缓慢绕过埃西斯颈间,“你就这么想让我割了它?”
他的鼻尖几乎挨上埃西斯的脸侧。
“唔!”
——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钳住埃西斯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露出藏在里面的殷红小舌,他举起另一手,用光洁的刀片勾绘出舌头的形状,最后顿在舌尖上。
这个男人,果然不好惹。
埃西斯冷汗淋漓,脸上却还带着笑容,轻声道:“那……就请您杀了我吧。”
“我厚颜无耻的意|淫已经足够充当您动手的理由,”即使呼吸都有些困难,她还是费力伸出手,攀住路西法的手,将那柄小刀拉向自己,停在胸口的位置,“这里,心脏,”她喘了口气,“只要轻轻一戳就行了。”
骨节分明的手扣紧了匕首。
“你以为我不敢吗?”路西法的声音几乎抵着牙关而出,“不要挑衅我,埃西斯!”
埃西斯笑了一下。
“有什么关系嘛,”呼吸越来越艰难,但她仿佛对颈间的束缚视若未见,“我求之不得。”
“一派胡言!”
不等她说完,路西法就低吼出声。
埃西斯却叹了口气。
别那么急着否认嘛,这可是她对路西法说过的,寥寥可数的真话之一。
身为魅惑女巫,情场就是她们的战场,为情而死,是她们最高的荣誉之一。
爱情是她们的武器,是她们的铠甲,同时,也是悬在她们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但埃西斯还有个倚仗。
——她知道,路西法对她有好感。
允许她的靠近,容忍她的任性,当路西法推开笼锁的那一刻,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放入了一头怪物。
要知道,拿着匕首的,是路西法。
可被遏住喉咙的,却不是她呢
埃西斯的眼中荡漾起笑意,她在心中默念起来。
3……2……1.
脖子上的桎捁被松开了。
她猛地坠落在地,捂住喉咙大口喘气。
路西法低下头,漆黑长发遮住他面容,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不会有下次了,”他低声说着,又重复了一遍,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不会有下次。”
埃西斯微眯起眼,正想说话,却见路西法看到什么,快步走到书桌前。
他用两根手指拈起一张小纸条,留神没让自己的衣袖碰到东西。
埃西斯:……这该死的洁癖。
路西法展开纸条,眼睛刚触到上面的内容,忽然脸色一沉。
“这是什么?”
他将那张纸条甩到埃西斯面前,面色阴沉,像是抽了黑夜的一角覆在脸上。
那张纸条飘飘摇摇,打着转落在埃西斯的手心里。
她困惑抬起头,整个人忽然一顿。
纸条上,莫斯提马留下的几个字迹赫然在目:“今晚来找我。”
即使不抬头,埃西斯也能感受到某种冰冷却炽热的视线驻足在她的头顶。
“埃西斯,”路西法轻柔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弯下腰,扣起埃西斯的下巴:“这么说……你一边向我示爱,一边幽会其他人?”路西法轻声道,“会是谁呢?那个博尔特?”
就像埃西斯搞不懂男人为什么每天穿同样的衣服一样,她也搞不懂为什么博尔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名字会从路西法的嘴里蹦出来,可唯一清楚确定的一件事是,只要她敢回答一个“是”,今晚她的头颅就会与烤乳猪并排放在路西法的餐桌上。
妈的,豁出去了。
她一咬牙,突然将那张纸条反手塞入路西法手中。
“老师,这是给您的!”
饶是路西法也不由一怔:“什么?”
“我不是说过吗?我想多与您呆在一起,”埃西斯滴下的冷汗完全赶不上她说话的速度,“本来是想晚上给您的,但是我发烧了……”
“发烧?”
“发……感冒,”埃西斯不明白路西法为何要在这种地方纠结,“所以就没送出去。”
路西法的目光转移到纸条上:“那这字迹?”
像是早在心中预备好了答案,埃西斯迅速接上:“我不会写字,所以请人帮忙写的。”
“谁?”
“梅林。”
无论路西法问什么,埃西斯都应答如流。
路西法不吭声了,他静静注视着埃西斯,后者乖乖站在原地,手背在身后,像是等着大人评鉴的小孩。
良久,漆黑的魔法袍在她面前一摆。
“不许再耍小花招,”路西法警告道,“听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