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愣了愣,问翠姑:“你说那宅子在琳琅的隔壁?是东边还是西边?”
翠姑硬着头皮道:“是西边的那个宅子。”
长公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媳妇还没有娶进门呢。
他那宅子西边那个五进的小院,不就是他自己早年间买的吗?
为了巴结老丈人家,把自己的宅子卖了。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是翠姑递了帕子过来,擦了擦眼睛,这笑意才慢慢收了,但眼底眉梢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欢喜,对翠姑道:“他爹是个冷心冷肺的,我呢,也只顾着自己高兴,也不知道这孩子随了谁,倒是个重情厚义的,只怕这媳妇进了门,还会闹出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来。”
“这不也挺好的吗?”翠姑心里觉得陈珞这事办得有些太过殷勤,可话里却劝着长公主,“总算是像个普通的孩子使劲折腾去了。”
“也是!”长公主叹气。
她是没办法陪着这个儿子了,还不允许别人陪着啊!
“只要他们过得好,我这个做婆婆的有什么好说的。”长公主道,问翠姑,“你说,他们成了亲,要不要把他们分出去单过?这府里的事乱糟糟的,听着就让人不舒服。再说了,我瞧着陈愚那样儿,怎么也还有二十年好活,这世子之位,有等于无,还得帮他跑前跑后的,不如让琳琅搬出去住,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只要别惹到陈珞身上。”
这么大的事,翠姑可不敢搭腔。她笑道:“要不,您和二公子商量商量,这可是他自个的事。”又道,“二公子像您,从小就有主意。您看这个媳妇,不就找得挺好吗?他满意,您也喜欢。”
还真是这么回事。
长公主点头,笑道:“那我到时候再商量他。”
刚成亲就搬出去肯定不成的,但成了亲之后,在府里过些日子就搬出去,他是次子,倒可以想想办法。特别是陈珞若能被立为世子,为了贴补没用的长子,暂时和长子住在一起,陈珞脱身就更容易了。
长公主打定了主意,安安心心过年去了。
皇上在宫里却焦头烂额。
不知道谁,把宁嫔的那个族兄拿了天津卫船坞银子的事给捅了出来。那银子去了哪里,还是他一手操办的,可在朝堂之上,他怎么能说是自己拿了。可宁嫔那族兄到底是没有做过高官,根本不是谢时等老狐狸的对手,几句话问下去,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只知道向他求助。
庆云伯趁机踩他,让人误会这银子是他拿了,他向皇上求助是仗着他是宁嫔的族兄,让皇上网开一面。
有个这样的族兄,宁嫔怎么能母仪天下?
皇上头痛的很。
往常这个时候,陈珞总是维护他,孩子气的闹一闹也就过去了。可如今,陈珞站在旁边,一副万事与他不相干的样子,就是找个劝架的人都找不到了。
他有点后悔把陈珞拖下水了。
但后悔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唯有一门心思往前走。
他装着不舒服下了朝,下朝之后就把庆云伯叫到上书房,开门见山地问他想做什么。
庆云伯也推脱,直问皇上想干什么。
第226章 相携
皇上想做什么,朝堂上有见识的人都猜出了几分,可当初设了内阁,设了大学士,就是叫拦着皇上不要乱来,几位阁老怎么可能让皇上废嫡长而立幼子呢?
看那三皇子和五皇子,皇上刚给封了爵,朝堂上的几位大人就都催着三皇子和五皇子就藩,皇上不过是犹豫了片刻,言官们的折子就像雪片似的飞进了宫。
他真正的心意哪里就能说出口?
庆云伯和皇上还没有到刀兵相见的时候,有些大面就得顾着,自然不能把皇上逼得太紧。要是紧逼了,让皇上不管不顾起来,非要立七皇子为太子,阁老们人肯定会要“嫡长”,二皇子虽是嫡,却不是长,上面还有个成年的大皇子,吃亏的总归是他们薄家。
皇上不说话,庆云伯也没有说话。
可两个人这样不说话也是不行的,难道一个做臣子的还指望着皇上服软不成。
但庆云伯也不准备惯着皇上了。他道:“四皇子年纪也不小了,五皇子都封了爵,过了年就要启程去封地了,四皇子比五皇子还年长,是不是也应该早点封了爵去封地?”
这样一来,京城里能继位的皇子就剩大皇子、二皇子和七皇子了。
大皇子早已称病,角逐太子的也就是二皇子和七皇子了。
也好!
皇上觉得此事一个一个的解决也行。
他点了头,道:“那就开了春,让他和老三、老五一道启程吧。”
至于到哪里就藩却没有说。
好歹是开了这道金口。
庆云伯觉得既然皇上退了一步,他也不能再继续逼他了,见好就收地笑道:“那我就问问四皇子,看他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催着皇上把这件事落到实处。
皇上却在想着宁嫔那个族兄的事,道:“严皓的案子怎么样了?”
庆云伯听着在心里冷笑,想拿四皇子就藩的事交换严皓的案子,那也太便宜了。
他道:“三司还没个定论,您看要不要派个阁老过去问问?”
要是能派阁老过去问问,他早就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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