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不在家,而且管事的还告诉她:“昨天进宫还没有回来。”
侯夫人一愣。
这是把长公主留在宫里了吗?
她想了想,问:“小陈大人呢?”
陈珞父子三人都在朝为官,陈愚被称为国公爷,陈璎被称为陈大人,陈珞被称为小陈大人。
管事的笑道:“小陈大人也没回来。”说完,语气微顿,道,“陈大人和国公爷也没回来。”
侯夫人听了,神色都有些恍惚起来,出了长公主府就叮嘱轿夫:“去江川伯府。”
虽说襄阳侯府离他们家更近,,襄阳侯夫人也去了宫里参加富阳公主的插钗礼,可相比江川伯府,她更相信陆玲这个小姑娘——太夫人们因为是孀居,这样的喜事是不适合出面的。
永城侯府的轿子急急地去了江川伯府。
陆玲刚从宫里回来,听说永城侯夫人要见她,忙派丫鬟去禀了江川伯太夫人,道:“我见是不见?见了怎么说?”
江川伯太夫人就有些不高兴,觉得永城侯府是欺负陆玲年纪小,可看在王晞、常珂的面子上,江川伯太夫人到底还是给了永城侯夫人几分体面,让贴身的嬷嬷去见了永城侯夫人,直言道:“留在宫里的都没事,回来的也都不会乱说。我们家太夫人的意思,也别为难我们家大小姐了,侯夫人还是回府里等候消息好了。总归不是要祸及族人的事就是了。”
侯夫人一听,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了,惴惴不安地回到永城侯府,直奔太夫人那里,把去了江川伯府的事告诉了太夫人。
太夫人吓得脸都白了,直嘀咕道:“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也不知道阿珠和阿妍怎么样了?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就一直守在太夫人这边的二太太也嚎啕大哭起来。
侯夫人神色冷漠,只想丢下这事一病不起就好。可她还要去回了侯爷,还要主持永城侯府的中馈,她要是倒下了,她儿子媳妇怎么办?
阖府的人战战兢兢地等到了下午,施珠和常珂突然被宫里的人送了回来。
只是送两人回来的还有一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他除了送两人回来,还带了一道圣旨过来。说是皇后娘娘懿旨,将施珠许配给了镇国公府的大公子陈璎,明年三月初十完婚。
永城侯府做为施家的姻亲,施珠的婚事,由永城侯府帮着打点。
太夫人闻言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抓着侯夫人的手,红着眼睛问那宣旨的大太监:“皇上可知道这件事?”
施珠可是施家要嫁到宫里去的!
如今施珠在永城侯府里出了事,太夫人觉得自己没办法向娘家的人交待。
那大太监听了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如今外面的人都在传说皇上要立大皇子做太子了,有些眼皮子浅的沉不住气了,对皇后娘娘就没有从前尊重了。他从前只听说永城侯府能够占了五军都督府的一个位置,那是皇上为了凑数,没想到还真是草包一个。
镇国公府长子陈璎是长公主的继子,他的婚事,是那么随便的一件事吗?
说来说去,还不是觉得他们皇后娘娘当不了家?
“若是太夫人觉得不妥,不如进宫去见皇上。”那大太监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地道,“您也是老封君了,皇上肯定不会不见的。您不如到时候亲自问问,问清楚了,再决定接不接这懿旨好了。”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侯夫人一面忙着给那大太监塞了个红包,一面迭声解释道,“就是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我们怕听错了,这才想确定确定,公公不必放在心上。宫里肯定要去的,我们还要去向皇后娘娘谢恩呢!”
那大太监听了脸色依旧没有好半分,冷笑道:“那杂家就在宫里等侯夫人了。皇后娘娘那里还有事,杂家就先走了。”
说完,连侯夫人的银子都没要,带着几个小太监就走了。
永城侯追了出去。
侯夫人直跺脚,语带埋怨地对太夫人道:“您也是的,明明知道庆云侯府是个怎样的情景,您还说这些话,这可好了,把皇后娘娘给得罪了。您要真有什么想问的,施小姐和三小姐都回了来,您直接去问她们好了,何必舍近求远呢!”
太夫人刚才也就是脑子一热随口那么一问,侯夫人这么一说,她立刻坐不住了,扶着丫鬟的手就去了施珠那里。
施珠脸色煞白,还穿着昨天进宫的那身衣饰,像死人似的躺在床上,若不是眼泪不停地落着,太夫人都以为她出事了。
“我的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太夫人看着眼泪直流,抓着施珠的手就哭了起来,“你爹把你交给了我,你好歹给我一句话啊,我就算是要为你拼命,你也得让我知道去找谁啊!”
也不知道太夫人的哪一句话触动了她,自回来之后就像木偶般一动不动的施珠突然“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进宫的时候还像三月梢头傲立的花朵,回来的时候却像寒冬枝叶凋零的老树,不仅是没有了生气,还一副大受打击的呆板与木然。
满屋的人看她这样子都有点心酸。
太夫人更是抱着她哭个不停。
杏园这边,常妍的脸色并不比施珠好几分,可到底事不关她,她神色惊恐地回府之后还能重新洗漱一番,被二太太心疼地搂着说些体己的话:“……也不知怎么,大家推开门一看,陈璎和施珠抱在一起,那模样儿,像是即将要被谁拆散了的鸳鸯似的,把我们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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