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晞倒没多想,她心里还惦记着要再去瞧瞧隔壁的鹿鸣轩,想知道陈珞是不是真如常珂说的那么不好相处。
不过,这件事却不好让常珂知道。
常珂知道了肯定会觉得她很傻。
她让红绸继续盯着陈珞的动静。
可陈珞自那天起却像消失了似了,再也没有一大早去竹林舞剑了,也没有在下午的时候去练箭。
难道是发现了她们,所以换了个地方?
王晞在心里琢磨着,一日下午红绸却白着脸跑了进来,惊恐地道:“大小姐,陈二公子肯定是发现我们偷看他了,我今天过去,发现陈二公子练剑的竹林边插了一把刀!”
“什么?”王晞震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听父亲说过,在西北,若是发现有人要来自己的地盘上挑衅,会在边界上插一把大刀以示警告,若是挑衅之人敢去拔了那把刀,会被视为应战,双方会以械斗定胜负。
几天没见,陈珞不会是去打听她的来历了吧?
王晞有种被人看透的不安。
“走!”她沉着脸站了起来,“我们去看看!”
“大小姐!”青绸和红绸都拦她,“不如喊了大掌柜进府商量。大掌柜在京城多年,对京城非常熟悉。”
说不定能找个熟人从中说和。
王晞皱眉,执意要去看看,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第20章 进府
翠绿匝地的院落里,插着一把九环大刀。
雪光般清冷的刀锋,黑漆蟒蛇皮包裹的刀柄,系着一方血红的绸子,迎风招展。
那猎猎红绸,仿佛在向她招手,挑衅地说着“你过来啊”。
王晞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可她没敢过去。
她想到大哥常告诉她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不喜欢别人窥视她的行踪,自己却偷看陈珞舞剑,原本就是她不占道理,她哪还好意思理直气壮地去和陈珞理论?
王晞气冲冲而来,灰溜溜而去。
而且再想起陈珞,想起隔壁的鹿鸣轩,总觉得没从前那么香了。
特别当常珂问她“后来陈珞又有没有作怪”的时候,她支支吾吾地应了几句“应该没有”之后,常珂猜着王晞可能也在陈珞那里碰了钉子,很帖心地不再说起陈珞的事,而是请了她过去帮着布置宅子,王晞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还在家里好好地给她远在蜀中的祖母抄了好几页佛经。
很快,浴佛节就要到了。
太夫人和侯夫人商量,今年不去灵光寺也不去大觉寺,而是去远在城郊的云居寺:“灵光寺和大觉寺人太多,襄阳侯太夫人约了我们,把家里的女眷都带了,去居云居,在那里住上两晚,大家也都松快松快。”
侯夫人也想出去走走,自然笑着应好,下去准备出行的事。
王晞在陈珞那里受了打击,情绪有些低落,还没有完全恢复,想着要去陌生的寺庙里住两晚就觉得全身都不自在,她准备找个理由就呆在永城侯府,遂问常珂:“你想去吗?”
常珂也不太想去,道:“襄阳侯太夫人和祖母关系是好,可他们家的几位小姐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我不想去受气。你要是能想出办法来不去,我也留在府里。”
王晞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她好奇地问了一句:“永城侯府不对上镇国公这样的,应该还好吧?襄阳侯府的小姐们为什么还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常珂气呼呼地道:“他们家大小姐嫁到了庆云侯府做了世子夫人,世子娶了魏国公府三小姐。常凝喜欢挑刺又说不过别人。加上祖父又娶了很多小妾,生了很多庶子女,除了襄阳侯太夫人,他们府里的晚辈都不怎么瞧得上我们家的人。”
庆云侯府是皇后娘家,魏国公府和镇国公府一样,当朝仅存的三大国公府之一。
王晞闻言不由挑了挑眉,道:“可见还不全是人家襄阳侯府的责任?”
“是啊!”常珂痛苦地道,“所以才觉得更加难受啊!”
“那你就看我的好了!”王晞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摩拳擦掌地准备说服太夫人和侯夫人,谁知道她那八千两银子却坏了事。
太夫人拉着她的手道:“你的孝顺,你大舅舅都看在眼里呢!这次浴佛节,咱们家不去大觉寺改去云居寺,全是因为你!云居寺的静贤大师,是宫中贵人面前的红人,若是能得他一句好,你以后的婚事就不用愁了。我们家平时不怎么和这些僧道来往,这次去云居寺啊,还是求了襄阳侯府的太夫人。你不去怎么能行呢?”
这力是不是用得有点猛!
王晞还试图让太夫人改变主意。
侯夫人上前揽了她的肩膀,温声劝她:“这次你大舅舅可出了大力,你千万别辜负了你大舅舅的一片良苦用心。何况你三位表姐还想借借你的光,也跟着在静贤大师面前露个脸呢!”
王晞败下阵来,怏怏地准备着去云居寺的行囊。
常珂看着睁大了眼睛,道:“你连厨房做饭的水都准备自带吗?”
王晞理所当然地道:“你去云居寺过过夜吗?”
常珂摇头。
她虽生在京城,却也不是哪里都去过的。
王晞道:“我也没去过啊!谁知道那里是个怎样的情形,当然是有备无患啊!你可别说你到时候没准备过来蹭我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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