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常年为联邦开拓领土的军官,钟弈对此次的任务耐心极了,纵然那无人踏足的山谷条件反射地拒绝着旅客的探索,他依旧撑着自己规格有些超标的桨,温柔却不容拒绝地,顺着那清澈的水流缓缓而上。
对于初到此地的旅者来说,最开始的确有些艰难,但在绕过那最窄的一个关口过后,前方便是柳暗花明。
温度攀升,愈显湍急的溪流带着旅人的桨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在山洞里打转,偶尔撞在什么要紧的、凸起的小石子上,便会引得周遭一阵震颤。
脚背绷紧的青年哭得有点惨。
他是知道这世上有桃花源没错,却没成想桃花源里还有个洞。
宛如乍暖还寒时遇到骄阳的冰,山洞里的水忽然一下子泄了洪,晶莹四溅地浇了旅人一身。
但做足理论功课的旅人却没有因此退缩,仍然耐心地,撑着自己的桨向里面探。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那秘境中的秘境便现了踪迹。
只可惜它藏得极深,小巧的门扉也紧紧闭着,直到旅人来来回回、重重用桨叩了许久,对方才受不住似的,露出一个小小的缝来。
抓准时机,旅人一个用力,终于闯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地界。
泪眼迷蒙的青年登时瞳孔一缩,想要挣扎,却又被男人咬着后颈,强势地按回了怀里。
众所周知,船桨这东西前头总是更宽大些,那秘境中的秘境又小得厉害,就算勉强接受了旅人的探索,没过一会儿,也被折腾得快要散架。
更要命的是,那体感坚硬的船桨竟是个水包货,不知过了多久,它突然停顿一瞬,毫无预兆地在那秘境内炸开。
咕叽。
百分百契合的信息素在这一刻完成了最原始、亦是最彻底的交融,生理性的泪水难以克制,黑发青年猫似的,脊背轻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狠狠一口咬在男人肩头。
……
清醒地失控这种事,钟上将还是第一次体会。
饶是他已经有意地控制了自己手上的力道,到了结束的时候,青年身上还是多了数道显眼的痕迹。
沈裴的皮肤极白,哪怕每天都要训练,也比正常的Alpha更软。
情到浓时,钟弈捏得重了,那把纤细劲瘦、甚至还带着人鱼线的腰,便被染上几块淡淡的青。
因得最近并非沈裴的发热周期,所以当钟弈抱着清洗干净的青年回到床上时,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
垂头看了眼对方留在自己肩头的牙印,他蹙着眉,略显懊恼地用指腹蹭过那些青青红红的痕迹:“我的错,弄疼你了。”
整个人散架似的趴在床上,沈裴闭眼没有说话,累得连手指都不想抬。
学无止境,他到底还是小瞧了ABO这种专为小H文服务的世界观。
本想抱着枕头一口气睡他个天昏地暗,谁料精力过分充沛的某人,竟还小鸡啄米般、一下下在那些痕迹上亲来亲去,手也在他的肚子上打转儿。
“钟弈,”一巴掌将对方洗完澡后毛茸茸的脑袋推开,黑发青年尽量想让自己显得严肃,可那叫哑了的嗓子偏又透着一股子求饶的味道,“我要睡觉。”
老老实实停下所有二次盖章的动作,钟上将长臂一伸,将人抱进怀里:“沈裴,你想要孩子吗?”
总算想起自己忘了什么的沈浪浪:……
对哦,在这个神奇的世界里,被完全标记的Omega可是会怀孕的。
虽然他向来对孩子十分无感。
早早便确认过0049能替自己提供“绝育”服务,黑发青年趴在男人怀里,懒懒地,头都没抬:“抑制剂吃得太多,想不想都没那个功能。”
微妙地,搭在他小腹的手僵硬一瞬。
等了半响都没等到男人后续的说辞,沈裴又困又恼,还莫名有点委屈,便翻翻身子想要下床:“我去客……”
话未说完,那操劳过度、经不起任何拉扯的腰,便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嘴硬心软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重新将对方抱回怀里,钟弈无奈摇头,用掌心贴住青年酸痛的肌肉,“有什么火冲我发就是,折腾自己多吃亏嗯?”
低头亲了亲对方因生气而睁圆了些的凤眼,他沉声地道:“药物对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沈裴,我有点急,也很心疼,你能懂吗?”
“但怎么办啊,”撒娇般地将头埋在青年颈侧,男人放轻音量,画风忽地一变,“一想到能够完完全全地独自拥有你,我的心就高兴极了。”
“尽管这么说有点混蛋,可是沈裴,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你。”
“哪怕是我们的孩子也不行。”
分明是在常人耳中极其自私的言论,然而对沈裴来说,这才是他最熟悉的、最想听的情话。
几生几世的纠缠,哪怕对方无法留存全部记忆,他们之间,也早已没了其他任何人的位置。
短暂退去的困意再度来袭,黑发青年小小打了个哈欠,含糊地“嗯”了一句。
——世间情爱有许多种,儿孙满堂固然惹人艳羡,眼里身边只容得下彼此,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
一个Omega一生只能接受一个Alpha的完全标记,这是清清楚楚写在生理手册上的常识性问题。
不过因为沈裴那晚没有处在发热期,纯靠蛮力叩开那道门中门的钟上将,总觉得心里不大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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