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到小男孩,那人临走前,余光又瞥过去了一点,这一看,只见霍滦怀中的少年,从浴巾里挣了出来,一双毛绒绒的猫耳在空气中微微颤动,抵在霍滦的下颌附近。
看着像是在讨好。
霍滦森气凛然的目光忽然又瞥了过来,那人不敢再待,人在墙上跌撞了几下,滚出了房间。
他一脸惊恐地看着外边还等着他的同伙,一把扯过人就走,嘴里念叨着里面那人不是什么秘密潜入的帝国军人,是个变态!
……
霍滦松开锢着时弋后背的手掌,堪握成拳抵拢在下颌与唇中,眼神纠结地看着时弋那一对猫耳。
而时弋似乎时还未能注意到自己忽然生出的猫耳来,见霍滦松开了手,他挣扎着就要起身下来。如此一来那猫耳毛绒绒耳尖就时不时扫过他的下颌一点,弄得极其的痒。
“时弋。”霍滦无奈地叹了叹气,手掌复又扣在少年的脊背上,叫人不再乱动了,“你有没有感觉,你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时弋茫然地抬起头,耳端又扫过了霍滦的下颌一点。许是这次扫到的范围有些大,这一次终于不是霍滦一个人觉得痒了,时弋整个人愣在原地,乌蒙的眉间微微皱起,似乎是有点奇怪刚刚那奇异的微痒。
他想了想,缓缓地伸出手,摸到了自己的发顶,然后手指微微往一旁挪了一下,触碰到了不同于头发的毛绒绒。
“……”时弋阖上眼眸,再次睁开,不死心地又捏了几下。
是真的,柔软又舒服。
“是猫耳吗?”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能面对了,时弋到现在才明白那句“旧帝国的小猫”是什么意思。
或许,在离开“时弋”的记忆里,时弋本身的身份,还有其他。
霍滦点头。
浴室里不宜久待,说事也要出去说,而且坏掉的门还没弄好。
“先出去。”霍滦半抱起时弋站起来,再将人轻手轻脚地放下来,一边走一边说,“这种星舰上势力错综复杂,很多人都不止一个身份,尤其是住在这一层的人。”
“帝国是知道有这样的黑户口星舰的,但却没有出台过任何的措施让其消失。”在走过浴室门口那一处有碎酒瓶渣子的时候,霍滦伸手虚虚地揽了一下时弋,错开了那些碎玻璃渣子,“因为帝星上所有的黑户口星舰,和帝国叛军、某些贵族沾了关系。”
“一发动全身,帝国不敢随意动作。”霍滦淡淡地道,“我这次任务和他们有关,估计有人泄露给了他们,所以才会今天这一出。”
时弋略微点了一下头,手指习惯性地曲折抵在下颌处,思考起来,“所以,刚刚那人也不是来找什么叛军,而是,要找你的?上将的任务……”
霍滦点头,让时弋坐在床边,他则弯腰捡起时弋落在地上的膏药,而后却并没直起身来,而是就势单膝磕地,半蹲了下来。
“上将?”时弋不解。
霍滦伪装过的脸上没有那眼角那两道暖金似游鱼的符文,浅灰色极淡的眸子也变成了深邃的浓黑,那双眼里的光芒炽热而郑重,他对着时弋说:“所以,你不许乱说。”
时弋记忆力很好,几乎自己说过的话都能大差不错的记得,“抱歉,当时只是以为他是追着我来的人……”
霍滦眉宇间似乎无奈,他将手里的药膏塞到时弋的手中,“不管是冲着谁来的,都没有差别。”
“让我把你交出去这句话,就是乱说。”
时弋愣了一下,心口处升起一点他不能理解的感受来,夹杂着一点钝涩的堵疼。
霍滦留下这句话,回头去将地上被撞落下来的门锁捡起,然后一脸黑气地走到门边,目光在外面的走廊上停留了几瞬,再将门关上。
指尖翻涌起一点刺骨的冰气,再看的时候,门锁已经被冰牢牢地锢在了上面。霍滦怕还是不够稳固,手掌覆上门扉,一瞬间,冰意四起,将门和枢纽接触密切的地方,都密密匝匝的覆上了一层稳固的老冰。
这扇门,光靠蛮力是不能撼动丝毫的了。
而后他这才又回来,看着坐在床边的时弋发顶上,那一对暴露在空气里微颤着的毛绒绒的猫耳。
面前的景象还是太匪夷所思,要不是那一对猫耳时当着他的面长出来的,他也会当是一个恶作剧。
可不是。
时弋身上的淤青还没有上完膏药,霍滦搬了椅子和时弋面对面坐着,单手从时弋手中拿过药膏,挤了一些在指腹上。
单手勾起时弋的下颌,让人微微仰起头,他好看清脖颈下的那道红色伤痕,沾了药膏往上抹去。
“猫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霍滦指腹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膏药,但奈何他指腹上亦有薄薄的茧子。
力度轻了,伤痕挨着喉结那一处就被茧子弄得痒痒的,时弋憋了会儿气,忍了忍那点痒意。
但开口回答霍滦的话了,就忍不住,往后稍躲了一下。
霍滦手指一顿,“弄疼你了?”
时弋手指压了压不太舒服的喉结,“没有,只是有些痒。”
霍滦了然地点点头,“那我稍微重一点。”
“嗯。”时弋又重新坐回来了一地,回答起刚刚霍滦说的话,“上将知道旧帝国吗?”
“知道。”提到旧帝国,霍滦不显山露水地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别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怀念,“和旧帝国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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