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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借头脑里隐隐若现的记忆,身子勒上黑色的护带前倾,迅速摁下操作盘上的几个按钮。
    机甲足部陡然亮起热光,这热光集聚着灼灼烈焰,让驾驶舱内的冷空气都淡去不少。
    但却让时弋十分的不好受,他的确空有能够驾驶机甲的精神力,可体质属于末等,只是在机甲里待一点时间他的身体就受不了。
    而他接收到这副身体的时候,已经不知在机甲里待了多久了。
    只是刚刚那几个简单的动作,他就气息紊乱,背后冷汗如瀑,心尖隐隐跳动着发麻之势。
    但无论如何都要接下这一招!
    时弋咬着浑身上下反抗叫嚣的疼痛,在自己机甲借助足部推进热光达到顶峰的一瞬间,迅速扭转方向,将整个机甲后翻腾空而起!同时机械手臂接收的转换形态的命令,混着冷冻加速的命令,从手掌之中弹出一把不足长刀一半的弯刀匕首。
    在时舟的长刀从空中肆虐落下的一刹那,时弋将机械手臂冲力推到极致,以玉碎之势,拼命格挡住那一击。
    一瞬之间爆发出来的机甲推进力,将手掌弯刀的力度发挥到了极致,时舟机甲腾空一瞬,又被力度格挡,长刀未能落下。而训练型机甲终将是要受重力落下来的。
    这一对击,时弋险胜了。
    但维持机甲动作的精神力也似乎燃尽,接下这漂亮的一击,银白色的机甲便熄了火,亮着微光的机甲周身黯淡了下去,依旧保持着刚刚接刀反抗的姿势。
    操纵着机甲后撤停下来的时舟,焰色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诧异。属于帝国军人天生的好战性一下被激发了出来,他手掌压在引擎柱上,眉目激昂,还想要攻击过去。
    但一看到对方已经黯淡失色的机甲辉芒,才意识到里面操作机甲的时弋的体质。这连带着他的好战性也一并暗淡了去。
    今天坚持了这么久,都是不可思议了,后面那一手操作,更是匪夷所思。
    倒也没有太过废物。
    时舟拧拧眉,摁下操纵盘右边红色的按钮,从机甲里跳了出来。
    他缓步走到坦然曲跪着的银白色机甲面前,手掌覆上机甲战斗时,周身亮光的边缘。红稠珊瑚焰色的眸子看不清神色,只是他眉峰越拧越紧,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时弋无力地瘫在驾驶舱内,胸腔涩哑着发出难以呼吸的颤声,本就汗湿耷拉在额前的暖金软发,经历刚刚一点动作,这会儿已经全然地贴在了额上,只有几撮不太听话的软毛翘在了头顶。
    让本来苍白无色,颤虚无比,仿佛易碎品的时弋兀添了几分生机。
    但他依然没什么精神力。不仅为了操作机甲反抗,更是为了维持他末等的体质能够勉强地适应机甲,浩瀚的精神力海几乎被他榨干了。
    一滴都没有了。
    雾蓝色的双眸模糊地看了一眼显示屏,确定了对面机甲不会再攻击,时弋总算敛下心神,双眸微微阖上,他想要缓和一阵。
    但本就混乱不堪的脑子,趁着时弋这一放松,杂乱无章的记忆翻涌滚动,争先恐后地席上脑内,自动生成片段,一帧一帧地播放了起来。
    第2章 上将的小猫2   “时弋”
    和时舟对练机甲时,惨然落败;试炼星上试炼被时白压制得死死的;总算熬到成人礼,精心准备好从一年前就开始设计的机甲设计稿纸,想要在成人礼这天送到时家每个人的手里,但却半路遇到袭击。唯一能够引以为傲的的精神力海被摧毁得不剩丝毫,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而记忆片段的最后,他忍着只有末等体质的身体,骗过袭击他的人,最终拖着一地的血,踉跄地踩着落了一地雪的帝国华丽街道,一路摔到了时家。
    时家布置得如同童话般精致亮丽的别墅,让艰难赶到此的时弋展颜一笑。
    而当他透过落地的橱窗,见到里面簇拥着的时白,和那些人一张一合的祝贺成人礼康乐的嘴型。浑身的热血都冷冻成冰,他宛如和这刺骨的冰天雪地融为了一体。
    沾满了血色的稿纸散落在别墅院落外,随风飘散,心血混合着真真正正的血气,又衬在肆意刮砸着的大雪里。终归是捡不起来了。
    而时家的所有人,却是一路荣光。甚至到最后,时弋唯一一次被这些人记起来,不过是某一日见人在泥泞里翻滚,摔了一身泥,最终没能爬起来。
    他们便忽然想起他这个被迫顶了时家少爷的名头,出尽了丑的人,笑话几声,同十八岁接回来后好好培养着的真少爷时白,打趣几句,再将人唾骂进烂土里。
    骂他分不清地位,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最后时弋竟成了那些人口里,蓄谋夺占时家少爷的位置,却落得个身死名裂的罪人。
    “时弋,还不出来是想要待在里面找死吗!”在外等候着的时舟终于察觉到还在驾驶舱内的时弋的不正常了,他手掌在微微发烫的机甲上砸了几下,厉声吼道还在里面的时弋。
    一帧一帧散乱播放着的记忆片段,随着时弋睁开瞳孔澄澈的雾蓝色双眸那一刻,便消失得杳无踪迹了。
    “对不起,”少年嗓音青涩无比,如同葱绿的薄荷叶,但这气息不太稳,语调尾部带了点颤巍,薄荷叶一下变成了含羞草,绵延朦胧,“我不知道,该怎么出来……”
    “……”虽不是第一次听时弋开口说话,但确实时弋平时胆小极了,能点头摇头的,绝不开口说话。时舟耳畔落下少年青涩绵乎,带着无措的声音,心底那点燥厌少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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