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的时候有衣服从身上划落, 是一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这是沈成?的衣服, 他甚至不需要去思考,因为?这件衣服上是自己非常熟悉的味道。
沈成?的声音从旁传来?, 低哑而暗沉:“醒的很是时候。”
简时午揉了揉眼睛, 抱着衣服坐起身来?说:“我怎么在车上睡着了, 工作都没做完呢,害,你刚刚都怎么没弄醒我呀。”
“弄了。”
沈成?意味深长的挑眉:“没醒。”
简时午哽住,他当然不能猜到那么多,青年刚睡醒的声音软软:“真?的吗,原来?我睡的那么死?啊…”
将外套还?给?沈成?,简时午眼睛沾染抹浅淡的笑意很感激:“谢谢。”
沈成?接过:“不客气。”
前面看完这一幕的秘书不自觉的握紧了方向盘。
畜生啊!
天黑路滑社会复杂!
外面就是简家的小洋房,他下车,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和资料, 站在路灯下冲车里的人挥手:“我回去啦。”
沈成?点点头。
简时午抱着资料,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附加了一句:“还?有,今天资料上的那些名词多亏你了,帮了大?忙了。”
暖黄的路灯下,他单薄的身躯笔直的站着,凌晨的夜晚有些凉,但青年莞尔一笑,却仿佛带着暖暖的阳光,让人心头温热。
沈成?的目光也是温和的。
直到
简时午又对着车鞠躬,轻声补充了一句:“谢谢沈总啦,我肯定会努力工作的。”
他将这一切的帮助,看作是单纯对工作的帮忙,他将这关怀当成?是上司对下属的照拂,他的称呼是那么的官方客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诛心的利刃一般尖锐。
那一刻,车内的秘书都感觉到了凉意。
沈成?的眸子幽深,男人冷峻的面上看不出喜怒:“举手之劳。”
简时午微笑:“那我进去了。”
“嗯。”
他们明明离的很近,却又那么的遥远。
四年,足够改变许多东西?,沈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耳边仿佛还?犹存那有些客套疏离的话。
但是望着简时午的身影,他脑海里想起的是另一副画面,在那个光线明亮的教室里,穿着干净校服的小胖站在他的桌边,那双眼睛直直地望着他,用渴望而又腼腆的声音说:“课代表,我有道题不会,你能帮我看看吗?”
秘书看到沈成?的脸色不对,试着缓和了一下气氛:“现在的小年轻都还?挺有礼貌的,可能是还?不熟悉吧,所以还?有些拘束呢。”
拘束?
沈成?看着简家洋房的二楼,灯亮了,淡蓝色的窗帘一如当年,而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孩又何时拘束过呢:
“沈成?,周末来?我家玩吗,我妈妈做了红烧肉!”
“我这局又输了,沈成?你帮我玩吧。”
“沈成?,你看看…”
那扇窗户并不大?,方寸露出来?的灯光却莫名的有些刺痛人眼,车内的男人合上车窗,坐在车椅上,他侧目看着刚刚青年坐过的地方,安静的出神。
所以,他们已经?不熟了吗。
…
另一边
简时午刚回到房间准备休息呢,三楼就传来?了母亲的呼喊声,这么晚了父母居然还?没睡就挺让人震惊的,他从房间里出来?,对上了楼上甄美?丽的目光:“妈?”
甄美?丽穿着睡衣说:“怎么这么晚?”
简时午说:“加班了。”
“吃了吗?”
“在公司吃过了。”
“哦…”甄美?丽在简时午不备时忽然开口:“誰送你回来?的?”
简时午眼睛瞪大?,犹豫半响老实回答:“沈成?。”
他以为?父母知道了会说什么。
毕竟沈成?一走了之,自己妈妈之前对他那么好,这会知道他回来?也不说一声,多少?会有点难过吧?
谁知,甄美?丽却:“怎么没请人家上来?坐坐?”
简时午:“啊?”
“不懂事。”甄美?丽虽然年近五十,但风韵犹存,她拿着梳子梳着头发,边说:“前段时间就想着说让他来?家里吃顿饭的,沈成?这孩子也是,跟我们还?客气。”
这语气,可不像是有什么芥蒂的样子。
简时午迟疑:“妈,你还?跟沈成?有联系?”
甄美?丽理所当然的点头。
!!??
在简时午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甄美?丽淡声:“你那是什么眼神,小沈多好的孩子,逢年过节都不会忘记问安,你爸爸常年出差,他还?会安排人接待呢。”
简时午傻了。
甄美?丽白他一眼:“看什么看,吃过饭了就去洗漱一下赶紧睡。”
“…是。”
简时午内心复杂,他机械的进了沐浴室,从屋内出来?后这才看向了自己带回来?的电脑和资料,现在夜深了,他也不准备真?的继续工作了,但还?是习惯性的翻了翻,本来?只是随意的看看,但打开页纸后,却意外的在空白栏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就如同曾经?一样。
在自己可能不会的专业用词后面,都有人用笔记详细的标注好了翻译,在自己睡着,或者不注意的角落,沈成?总会默默地做好一切,替他排忧解难,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会邀功,或者以此作为?要挟,去索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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