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嫁这这附近的人,别的人他们又不认识,要是这挑三拣四眼光高的名声传出去,怕是日后更加不好说亲,一家人最近正犯着愁。
那一日,庄二婶劝庄云芝上山还愿,也是让她顺便求个姻缘。可没成想明陀山上的菩萨是这么灵的,这刚拜完菩萨一出门就碰到了个要提亲的。
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鲜少有哪个愣头青直接逮着人家姑娘自己就说定了的,庄二婶和庄二叔还有庄云柏都觉得这叫彭临山的人有些不靠谱。
加上庄云芝说那人脸上有疤,还骗了那人说她自己脸上也有疤痕,众人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怕伤着庄云芝的心,庄二叔家几口人就都没说话,只是说万一那人真上门了再说,可在心里都不太相信那人会登门来。
众人默默吃了早饭,可还不待庄二婶和庄云芝把碗筷收拾了,彭临山就带着礼品上门了。
听到院外的动静,庄云芝连忙回屋拿包头巾把脸仔细包上,嘴角却是压都压不住的笑意。
庄二叔和庄二婶带着庄云柏出门热情地把人迎了进来,两家人面对面坐在一起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还是媒婆哈哈笑着打了圆场,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就把来意说了。
和彭临山同来的,除了媒婆外还有两个妇人,一个是彭临山的亲娘,一个是他死去同袍的娘也就是他的干娘。若是自家姑娘嫁过去,一下子就有两个婆母,这一点就让庄二叔庄二婶心中心生警惕。
他们夫妇仔细观察那两个妇人,见都还是面相和善之人,看向那把脸包得严严实实的自家闺女庄云芝的目光,也丝毫没有嫌弃,反而笑意盈盈,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才算微微放下心来。却不由自主都想到,自家闺女那温和不喜与人争执的性子他们太清楚不过,若是这两个妇人但凡有一个尖酸刻薄之人,他们是万万不会答应。
待媒婆说完,庄云芝再次跟那两个妇人说了自己脸上有疤的事,两位妇人竟然反过来连声安慰庄云芝,说自家儿子受了这苦,她们深有感触,万不会因为此事为难与她,她们一家人看重的是庄姑娘的心地善良。
庄云芝再看向彭临山,就见他脸上带着略微激动的笑频频点头,庄云芝再次开口问道:“你可是、想好了?”
彭临山毫不犹豫马上答道:“想好了!从一开始我就想好了!”
和自家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庄云芝站起身慢慢解着头上的包头巾:“对不住,我之前骗了你!”
庄云芝脸上的包头巾解开拿了下来,彭临山整个人像是吓到一般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她磕巴了:“姑、姑娘,你的脸……”
庄云芝捂着脸咯咯咯笑着。
庄诗妍着急得把她的手拉了下来,催促道:“云芝姐姐,后来呢?后来呢?”
庄云芝再次红了脸:“后来,彭临山那大傻子竟然想反悔。”
“啊?为什么,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就喜欢丑的?”庄诗妍眨了眨大眼睛不解地问。
庄云芝被庄诗妍的傻话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又掐了掐她的脸:“净瞎说!他是觉得我的脸既然好好的,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
“那后来他怎么又同意呢?”庄诗妍问道。
庄云芝不知想起什么,脸色通红,捂着脸再次不说话了。
那日,庄云芝露了脸,把彭临山的娘和干娘乐坏了。虽说二人不介意她脸上有疤,但谁不想自个儿子找个面容完好的姑娘呢。
可彭临山却犯了轴,直说不敢耽误庄云芝。彭临山的娘和干娘急坏了,苦口婆心一个劲儿地劝,说既然庄姑娘都不介意他就不要犯傻,日后好好对待庄姑娘就成了。
庄二叔和庄二婶还有庄云柏见彭临山不是那等好色之人,心中对他更为认可。人品端正,家有铺子,虽说有两个婆母,还养着同袍的幼子,可这也说明彭临山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是娶了庄云芝定不会负了她。这么一想,庄家三口人就觉得彭临山脸上的那略微吓人的伤疤也没那么难看了,也跟着实心实意劝了几句。
可彭临山却犹犹豫豫半天不松口,偏了头连看都不敢再看庄云芝一眼。
庄云芝在心里叹气,看着彭临山偏着头低垂了眼带着些落寞的样子,莫名生出一种她在强抢民男的错觉。
后来庄云芝跟双方家人说了想两个人单独谈谈,把他带到自己房间。彭临山紧紧靠在开着的门边,耷拉着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庄云芝则伸手拽着彭临山的胳膊把他往里拉了一步,鼓足勇气,做了一件活了十六年之久最大胆的事情——踮起脚尖,亲在了彭临山脸上狰狞的伤疤上。
那突如其来柔软温热的一吻,彭临山如遭雷劈,难以置信般瞪大了眼睛伸手捂住了刚被亲过的脸。
庄云芝红了脸,伸手拉了一下彭临山的手又忙松开:“如果你还是不同意,那你就走吧。”
彭临山涨红着脸结巴着道:“同、同、同意!”
庄云芝低着头笑了,红着脸把彭临山推出门,在里面把门关上,靠着门捂住了脸。
虽然等在外头的众人好奇为何二人进去还不到一句话的时间,彭临山就改了主意,但事情能成,这是好事,剩下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云芝姐姐,你还没说他为何改了主意?”庄诗妍见庄云芝说个事情吞吞吐吐,断断续续的,当真是快要急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