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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的是你的屋子吗?你就住在这里?”纪圆杵着拐往里走,怕她摔倒,许镜清亦步亦趋。
    “是。”是他的屋子,“但我一般睡在静室。”
    “静室?”纪圆好奇,“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静室并没有什么秘密,他从来都没有秘密。
    许镜清领着她走到挨着窗户的那面墙,袖子一挥,结界显露,两人一前一后步入。
    整个静室都是用黑石修砌,璧上镶着明珠,却只能照亮大半,自小腿以下光线就被吞噬了,什么也瞧不见,人走动起来,像阿飘一样足不沾地。
    这个所谓的静室同样是空无一物,比外面更黑,更冷,更阴森。
    纪圆不太喜欢,匆匆忙忙退了出来,“你平时就睡在这里啊。”
    怪不得呢,宁愿睡在草地上也不愿意回自己家睡。
    她快步走到有阳光的那扇窗户下,感受到温暖心里的阴寒才慢慢消逝,“我就住外面好了,里面是你的地盘,我们互不干扰。”
    大爷的,也不知道是折磨他还是折磨自己,这里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
    所幸有芥子袋这么个好东西,加之喜欢囤货的仓鼠习性,平日里用不到的,或是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芥子袋里,随身带着,就是怕出现什么意外。现在刚好派上用场,马上就掏出一个蒲团垫在屁股底下坐着,还好心给他扔了一个过去,“坐吧。”
    不过马上就后悔了,说好的要报复啊,可不能心软了!
    她咳嗽两声,调整面部表情,摆出一副包租婆的刻薄嘴脸来,“你不是要去给我盖房子呢嘛,还坐着干嘛呢,等着我给你上茶啊。”
    许镜清一愣,又马上站起身,哦了一声,老实巴交的:“我马上就去。”
    说完真的出门去了,纪圆还不太相信,杵着拐蹦蹦跳跳出来看,见他真的往外门走才哼了一声,“算你老实嗷。”
    未时二刻,白照南和谢灵砚回转,从墟鼎里掏出好些东西,床、柜子、桌子啥的,齐全得很。
    白照南说:“这些都是给你的,等房子盖好再一齐搬过去,就不用再布置新的了。”
    纪圆杵着拐也帮不上忙,“那许镜清呢,他不需要用这些东西吗?”
    白照南腿差不多好透了,里里外外忙活着,把柜子安在墙角,往里面塞了几床大棉被,“不用,他就睡地板就行。”
    纪圆哦了一声,白照南给她解释,说许镜清以前也没有混到这么惨。是因为小时候痴迷练剑,连晚上睡觉也在拿着剑比划,梦游似的在屋子里咔咔一顿乱挥,头天换的新家具,到了晚上连房顶都没了,人在废墟底下埋着。
    后来次数一多,亲师傅也觉得烦,费了牛鼻子辛苦才弄来那些可以隔绝剑气与术法的黑石,给他修了个静室,晚上睡觉就去静室里躺着。后来慢慢长大,已经可以控制晚上不挥剑乱砍了,睡静室也习惯了,就一直这样了。
    纪圆明白了,原来这人是小时候脑子被砸坏了。
    白照南把床安在窗户旁边,又搬了几个屏风,给她弄了一个半封闭的小空间,只占了一小半屋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反正是暂住,就先将就着,以后搬回去再好好布置。
    大件的东西已经弄完了,白照南拍拍手,“就这样吧,你再布置布置,我再去外面给你砌个小厨房。”
    纪圆犹豫,这是许镜清的屋子,乱搭乱建会不会不太好?她心里说着要报复,临了临了还是客气,也或许是许镜清不在的缘故,也没那么生气了,但其实也真没什么好生气的,真的。
    谢灵砚趁机说:“那去我屋里住吧,我可以修大厨房!”
    纪圆说那算了,还是盖小厨房吧。
    等到晚上,天黑透了,许镜清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他像被抓壮丁一样被蟾木院的弟子抓住了。因为要赶制一批丹药,林场里热火朝天在砍树,看见许镜清就跟看见什么大救星似的,一堆蟾木院的弟子把他抓着不让走。
    砍了好些树,这会儿他累极了,气息都有些不稳,忙完第一时间是去外门,很自然像回家一样,快走到的时候才想起来白天把师妹房子点了,人搬到他的屋子住了。
    这么一想,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心跳得好快像要飞起来,火急火燎就往家赶。
    远远的,他看见那个一年四季不点灯的竹屋里透出一片黄黄的暖光,空气里飘来清甜的香气。
    他大步走进院子,屋门大敞着,里面摆了一张矮桌,桌上一个小火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她跪坐在蒲团上,像静候晚归丈夫的妻子,“回来了啊,要喝碗甜汤吗。”
    第十八章 你他妈不讲武德
    要喝碗甜汤吗?
    喝屁喝,就应该把他撵到院子里去睡觉!
    我就是太善良了!
    但抬起头,看见他脸上跟小花猫似的,头上还顶着一片树叶,心里又有点别扭。
    她身子前倾,伸出手,甜香将人笼罩,许镜清不知道啥叫害臊,睁着眼睛盯着人家瞧。
    她捻着那片树叶,“你干嘛去了。”
    许镜清说他今天砍了三百多棵树,还要把树全劈成小块,好累啊。语气还有点委屈,那些蟾木院的弟子简直不把他当人,真是坏坏。
    纪圆冷哼,“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她起身,下午叶灵予给了她一瓶药酒用来揉脚踝,揉过已经好多了,可以拖着一条腿在地上磨蹭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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