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腼腆,说得也小声,好像真的有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一样。
钟优一时愣住了,回过神来还想追问,却见阮予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远了。
而导演那边已经在催他上戏了,无法,他只得先去了片场。
上午八点钟开始的戏有三场,都是男主角、钟优还有与于晓磊三人的戏,拍他们小时候在苍云山潇洒自在的日子,没什么难度,到九点半都拍完了,导演宣布中场休息一会儿,十点再开始。
替身演员已经在走了过来,导演看到他,这才想起来早上和阮予邱说的话。
他心想,被武指练了一通,就阮予邱那小身板,现在应该知道厉害了,说不定正在哪个地方摸鱼呢。
但他在片场扫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阮予邱的人影,便疑惑地问了旁边的助理一句。
助理说,人还在武指那儿呢。
导演微微皱眉,还凑那儿干嘛?他将手里的本子丢给助理,自己向武指那边走去。
剧组有个专门的庭院,四四方方,干净空旷,很适合武指给演员做动作指导,所以这里平时就分给他们了,只有特别需要做场景的时候,才会用一下。
导演抬步过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似乎有打斗的声响,他疑惑,随即想到可能是武指正在指导其他演员,便轻声推门,走了进去。
庭院中央,一个身穿黑衣,面戴面具的少年正在和人打斗,他手执一把银色长剑,从地面破风而出,与挥舞过来的大刀猛地相撞,发出一声“锵”的声音。
随后他突然后跨一步,长剑顺势划开,对面那人一柄大刀迎面袭来,他腰身刹时向后弯去。
少年腰肢柔韧,他就这这个姿势,长剑反手一挑,大刀被掀落在地,他立即直起身体,剑尖直至对面那人的喉咙。
“好!”武指拍手喊道。
导演在他身后,微微张开了嘴,瞪大眼睛,看着少年收了剑,还顺手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阮予邱喘了口气,把剑递给刚才配合他打斗的人,又低声说了句谢谢,才一边向武指走来,一边摘下面具。
他应该是练习了挺久,额头上闷出了细密的汗珠,白皙的脸庞上也透出一点运动后的薄红,嘴唇也很红,嘴角本来抿得很直,但摘下面具后,立刻弯了起来。
阮予邱和武指打了声招呼,又对他身后的人笑道:“导演,你来了。”
导演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一步,惊叹道:“可以啊,你以前练过吗?”
“学过一点击剑和舞蹈,没学过武术。”阮予邱如实回答。
“那很不错了,你底子好,身段好,学起来也快,”武指笑着赞道,“这招式在影视剧里面绝对够用了,舞起来好看。”
说完,他又看向导演,问道:“哪里找来的好苗苗啊?还真不错。”
导演尴尬地笑了几下,再次看向阮予邱:“打戏是不错,但你会骑马吗?我们有好几段马戏的。”
阮予邱走到一旁的亭子里,那里系着一匹他们剧组今天刚租来的马。
他走到棕色大马的身边,那马就立即低下来头,阮予邱笑着摸了摸它的鬃毛,对导演说:“是这匹马吗?我会骑马,但没有骑过它,不过我觉得可以,它很乖。”
导演看着纤瘦少年身边的高大骏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说阮予邱什么都不会,是一无是处,成天顺水摸鱼的窝囊废吗?不是说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弱智菜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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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阮予邱走过来,认真地朝他说道:“我试了下场戏的所有动作,感觉可以自己上,不用替身可以吗?”
“你要用替身?”武指闻言惊讶地喊,随即又说道,“替身那小子我也指导过,动作还不错,但身段没有他好,打起来没他好看。”
武指都这样说了,导演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笑着点头,让阮予邱准备一下,十点正式开拍。
阮予邱的戏只有两场,一场骑马,一场打戏,当他自己带着面具,亲自上场时,除了导演和武指,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了。
李柯立即提出抗议,他和阮予邱有对手戏,怕阮予邱一时不查,刺到了自己怎么办?
导演驳回抗议,表面上说让阮予邱试一试,安全措施都会做好的,让他放心,心里暗道,人家耍的可比你好。
于晓磊甚至要奉献出自己的护膝,让阮予邱多垫几层,免得待会从马上掉下来,摔断了腿。
阮予邱无语,没理他,直接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便示意导演,准备好了。
导演点头,场记打板,摄影开拍。
所有人都闭了嘴。
剧组正式开工后,节奏就快了起来,阮予邱虽然番位低,总戏份不多,但他前期活的时间长,所以基本上也是每天都有戏,每天都要去剧组。
导演没再说过替身的事,所以他所有戏都自己上,打戏他完成得游刃有余,而文戏,虽然他大多数时候只是跟在男二身边,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也没几句台词,但他是在认真演,希望能尽量演得像一点。
其他的时间,他便在一边候场的同时,观察别人的演戏,以别人来做参考,倒也有些发现,比如男女主角虽然都是新人,但演技明显比钟优李柯他们这种偶像要好,他们表现情绪的手段很丰富,并不总是靠瞪眼或撇嘴,再比如演他们师尊的前辈,只要一开拍,整个身体都似乎被调动了起来,眼神里面都是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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