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楚宵听到这话会高兴,谁知道这话一出,楚宵的语气带着几分怪异道:“不用你管。”
其实自己叫大哥也只是权宜之计,但听到陆远铭叫大哥,楚宵心头却有些不对味起来。
而且楚宵这才发现,难怪陆远铭之前那么败家,居然还容许别人过来小住,这是做慈善吗?
楚宵说完之后,便自己从陆远铭怀中脱身。
刚走没几步,楚宵还是回过了头,看着陆远铭磕磕绊绊地迈着门槛的样子,楚宵心头无奈地叹息了一下。
其实说到底,这也不怪陆远铭,毕竟谁能想得到他并非是真正的楚家庶子呢?用这件事和他置气,实在是犯不着。
而且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起来了?
楚宵走过来牵住陆远铭的手,解释道:“侯爷不用管那些人,我和他们并不亲近,以后我自会打发他们。”
陆远铭不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楚宵的轮廓,在他的视线里,对方唯有的只是模糊不清的光影罢了,可即使如此,陆远铭仍然百看不厌,自始至终未曾移开过目光。
李子秋这一行人从京城出发,来到西北的翼城,也是这次查案之地。
自古以来,翼城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处有一道关卡,是重要的军事隘道,也通往别国要道,在和平年代,商队往来,十分繁荣。
只是如今战事吃紧,翼城各个城门成日紧闭,只有面朝中原的南门留着一侧角门供人员出入。
而翼城城内多有驻军,也是附近城池驻军最多的地方。
今日,翼城来了一行格格不入的人马,由数十卫兵护送着一辆青蓬马车,一到城池脚下,马车上就有一个穿着锦袍的男人跳下来,找个地方,大吐特吐,好不凄惨。
此人正是裕王司马冲。
司马冲如今越发觉得这差事极为坑人,可惜他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这一趟行程一共八百里,途径十三个驿站,再怎么说,司马冲觉得也要走上十三天的路程。
谁知道,李子秋以军情重大,事务紧急为由不愿松口,再加上皇兄确实规定了期限,而这些卫士也都以李子秋为首,司马冲无论怎么说都没有用。
这一路上紧赶慢赶,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便到了翼城,却将司马冲差点活生生地折磨出一场大病来。
一下马,李子秋并未直接入城,而是拿出了圣旨,守城的几名士兵放下武器,战战兢兢地下跪,心头复杂无比,原来真的有人来查案了!
而在他们一行人出现在道路的尽头,便有人报给了如今成为边关统帅的古瀚逸。
当然不止古瀚逸在,其他两名守将,胡悦、吴瑞也在。
几天前,自从知晓陛下下达了命令要彻查军情,三人便开始商讨起来,可商量这么久,也没想出一个令三人都满意的办法。
但几人怎么也没想到,李子秋等人来的竟然是这么地快。
古瀚逸眉头紧锁,他昨日得到了首相萧安的密函,心中稍安,可不知为何,古瀚逸总有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说不清是从何而来。
按理来说,这是就绝不应该的,自己如今已成为边防统帅,即使有再不利的因素,也不会伤筋动骨,再说如今萧安在京城根深叶茂,就算真的想动自己,也得掂量掂量。
可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预感?
胡悦则满脸阴沉,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时不时地打量着其他两人。
对于几个月前的事情,胡悦从来没有后悔过,他本就不服陆通父子,陆远铭昔日还带给他奇耻大辱,面对近在咫尺的诱惑,胡悦的选择自然是十分明了,他本就是一个现实至极的人。
可是到了这钦差到来之际,胡悦心头如何不慌乱,因为他看的最为清楚,除了眼前的局势,还有自己的价值,若真到了紧急关头,那么被推出去的顶罪的人只有自己!
唯有吴瑞是最镇定的一个,他默默地低着头,无人能瞧见他脸上的神色。
当然吴瑞心头也不平静,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常回想起那些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多思多忧的缘故,吴瑞这几日,竟有些心神不宁,晚上有时会看到一些幻影,吴瑞没去军医那看,而是找了一个城中大夫,总算好了不少,可饶是如此,吴瑞也常有精力匮乏之感。
这边既然李子秋已到,三人不再耽搁,朝着城外走去,之前他们已经知晓了李子秋的信息,是个厉害人物。
三人各有思量,等到了城外,只见李子秋高坐马上,不知何时城门内外多了无数的军民,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唯有行礼,这钦差宣旨,有如圣上亲临,不得不拜。
而李子秋目光扫过三人,心中却思量起来,侯爷那日说了不少这三人的事迹,从这些细枝末节,倒也可以看出三人脾性品格,看来,逐一击破为上上之策。
只是自己一人恐怕难以维继,好在侯爷之前在这里留下了不少人。
这几日,陆远铭渐渐能够看到的光晕比平常更明显了几分。
可这种变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的源头,除了他的男妻总是喜欢触摸他的眼帘。
但这两者产生的联想看上去更像是无稽之谈,如果他的眼睛真的是这般治好的,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
而陆远铭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毕竟他的眼睛能否恢复还是一个未知数,不是万分确定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