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我开玩笑的。”
“气死我了哪有你这么开玩笑的爸!”
“不如待会儿把生气的力气也用上。”
“……”
沈闻霁隔着口罩亲了亲他沁出细汗的额头,握着他的手毋庸置疑道:“我们会跟他一起回家的。”
再也没有那么多苦难需要去经历。
这个孩子会带来新的生活,充满希望。
因为预计手术时间超出了半个小时,大大小小撤出来时岑教授在外面已经等得心都快碎了,看到沈闻霁眼神凶得像看到害了他儿子的仇人。
护士轻咳一声,拉下了口罩:“我们有提醒过家属,手术室内一切顺利。”
纯属自己等急了。
岑意累极还在睡着,被推回了病房。沈闻霁压低声音叫了一声“爸”,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听见岑教授颤抖的声音。
“意意就是我的命。”
新生儿明亮的哭啼声还在回响。二十多年前他站在病房门口时,就曾说过这句话。
沈闻霁看着他,刚刚抚摸过柔嫩的婴儿,手指还在细微地颤抖。却如同传承一般,向他坚定不移的诺言。
“他也是我的。”
一觉醒来岑意浑身轻松不少,只有头脑昏沉大概是刚刚用力过猛缺氧了,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岑教授指着沈闻霁说什么“你再敢让我儿子给你生孩子试试”“马上跟我去做结扎手术”。
输入进迷糊的脑子里恍惚间像是听到“我爸要把我老公阉了”,差点又晕过去。
过会儿护士把宝宝带来时,岑意才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到这个孩子。
又小又软,脸蛋还是红红的。黝黑的眼瞳边缘一圈婴儿蓝,水盈透亮带着灵气。
岑意低头亲了亲他蜷缩的手指,轻声说,“你好呀。”
他出生的第一声啼哭,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符。
岑意心中充沛着身为人父的柔软与坚韧,终于能真正体会到,这就是父母们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想要保护的珍宝。是他今后人生中血脉相连,不可割舍的宝物。
护士问宝宝的手牌上要写什么名字。岑意和沈闻霁对视一眼,这会儿才想起来他们居然还没商量这个。
“叫圆圆吧。”
沈闻霁指尖轻触他圆圆的脸蛋,棉花糖般柔软,令人心生怜爱。
“岑圆圆。”
岑圆圆小朋友没有想到,自己直到上户口时用的都是这个亲爹临时凑合出来的名字。
岑教授对沈闻霁主动入赘的起名行为倒是很满意,没什么异议。只有岑意觉得以后圆圆可能会郁闷:“哪有宝宝的大名和小名是一样的呀。”
沈闻霁体贴道:“那就叫岑圆。还能节省写名字的时间。”
“……”
岑圆圆小朋友从出生开始,就是婴儿界的典范。能吃能睡脾气很好,从不跟岑意闹腾。
只是跟沈闻霁不太对付。
同样是当爹的,岑意眼看沈闻霁特地去上了进修课,抱孩子喂孩子的手法比自己还标准,但就总是遭岑圆圆嫌弃。
一边嫌弃,一边还爱招惹他,年纪越大调皮捣蛋的心思就越明显。两个爸爸同时在的情况下能麻烦沈闻霁换的纸尿裤就绝不朝岑意伸手,等洗干净屁屁换了裤子回来,才清清爽爽地依偎在岑意怀里撒娇讨亲。
沈闻霁一天天被欺负委屈得要死。
他的确不喜欢小孩子。但这是岑意和他的孩子,出生之前就决定要拿出十万倍的耐心来照顾的。
偏偏这孩子跟名字一样,脸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稍微泛点水光就像无辜的小奶狗,外人看,父子战争里怎么都一定是受欺负的那一方,连岑教授都常常被骗过去。
只有岑意熟知两人脾性,耳清目明却也看戏看得不亦乐乎,跟林秋名打电话时说起来,引得对面也很有兴趣,“他们俩现在干嘛呢?”
岑意回头望了一眼:“在拿蛋糕打架。”
“……”
岑圆圆三岁生日过完,家里还剩了不少蛋糕,丢掉可惜吃又不新鲜了,索性拿来当玩具,“圆圆说待会儿给爷爷打视频电话,估计要趁机顶着脑袋上奶油坑我老公一把。”
后面沈闻霁觉着玩得差不多了,打算收拾时岑圆圆果然不肯擦干净脸。
林秋名道了声原来如此:“是腹黑啊。”
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g到自家崽崽正确的属性描述,岑意颇为满意。
折腾完一番,恰好快递到了,岑圆圆兴冲冲地开着小汽车去小区门口帮他取,估计是想去楼下玩一会儿。
岑意和沈闻霁一起收拾客厅:“要不我们再养多一只宠物?”
岑圆圆精力旺盛,但从来不折腾岑意。家里两只猫猫懒散性格经不起他折腾,现在已经进化到看到小主人就躲的地步,剩下的……
沈闻霁就太可怜了点。
岑意想不如养只狗狗,陪岑圆圆玩可以减轻他的负担。
但沈闻霁不是那么想的:“养什么宠物,我当你的宠物不行吗。”
“……”
岑圆圆出生后,岑意分给他的精力不可避免地变少了,偶尔有空闲时他又被孩子缠着,倒是便宜了家里两只猫。
沈闻霁家庭地位显著下滑,已经到了羡慕宠物的程度。
岑意被他怨念的语气逗笑,心想还是算了,现在养狗狗也还是大人照料得多:“那等到圆圆再大一点的时候?等到他可以自己照顾狗狗的时候,再问问他想不想养一只好啦。估计他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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