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在看展的时候,向嘉余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那是他过世的恋人曾经最喜欢的去的地方,当时他盯着那张照片里的雪山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小心的问道:
‘那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向嘉余的脸上仍然是那样阳光明媚的笑,无比坚定的告诉他:
‘不,是很爱他。’
颜随原想着他那时候脸上的笑容,心里为他感到深深的遗憾,尽管他并不知道向嘉余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可都十年过去了,他还那么的爱着那个人,过得一定很苦。
“他未婚夫是生病死的。”卓阳冰看出了他的心事,轻轻抱住他,叹气说:“他死后的第一年,向嘉余消沉了很久,还大病了一场。可是好了以后,他突然就收拾东西一个人出了国,谁都没说。”
颜随原听着他的话,轻声说:“他那时候受到的打击太大了。”
心爱之人突然故去,谁都会心痛吧?
“也许。”卓阳冰抱着他,在他颈间亲昵的蹭来蹭去,继续说:“那外国人生前是个摄影师,听说也是得过什么国际大奖的,很有才华,向嘉余大概是跟他学的拍照。”
颜随原忍不住就脑补出了一个非常凄凉的故事。原本是一对恩爱情侣,一方身故,而被留下来的人则以恋人的身份活下去,带着他全部的念想不停游走在外面的世界中,追寻他生前的脚步。
可是,向嘉余那样的人怎么能没有个好结局呢?
颜随原的心情不知不觉的也低落下来。
“所以,我们更要好好的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卓阳冰在他额上亲亲一吻,将他抱的更紧了,“对不对?”
颜随原怔了好一会儿,最终,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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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卓阳冰正常上班,他琢磨着是不是要趁颜知秋放暑假的时候把颜随原拐出去过个二人世界,他天天想那回事想的头都大了,那玩意成天跟他作对,裤子要不够穿了。
卓月妍此时推门而入,一身精简干练的黑色西装也藏不住她的好身材,她不悦的挑眉道:“一大早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就不能敲个门吗?”卓阳冰皱眉,对亲姐不尊重自己的举动表示不高兴。
卓月妍轻嗤一声:“我在外头敲了那么多声也不见你回应,还以为你聋了呢。”
当时卓阳冰正在走神,当然也就没听见,他尴尬的转移话题:“你不在32楼自己的办公室里忙,跑到我这里干什么?”
“没事我就不能来吗?”卓月妍悠闲地来回看自己新做的美甲,慢悠悠的说:“爸昨晚打了电话回来,说他下个月就回国了。”
卓氏这么大的集团企业,国内外的生意都不少,国内目前是卓阳冰在管理,国外市场则是亲戚们和卓月妍的主场,各自分工很明确,而作为现任掌权者的卓总裁非常忙碌,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国外呆着,下半年才会回国,今年有些提前了。
卓阳冰也有些疑惑:“那么早回来干什么?我这边又没有大事需要他过问。”
“怎么没有。”卓月妍翻白眼,慢条斯理的提醒他:“你跟原原的事,爸妈操碎了心,嫌你俩太磨叽,准备回来给你们订婚呢。”
卓阳冰端着咖啡的手一抖鲜血险些把杯子扔出去,他不高兴了:“这是我和原原之间的事,他们跟着掺和什么?”
“再说,我现在还在试用期,他们如果回来打乱计划,原原一生气不同意了怎么办?”
卓月妍瞪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这种蠢货怎么能是我的弟弟?”
“你以前在外头的那股子蛮横劲呢?怎么一对上原原就没了?你的脑子是用来干什么用的?”
她想不通,好好的弟弟,长得也挺聪明的,怎么就死活不开窍,“这种事就要抢着做,你下手不快还指望结什么婚?就算是谈恋爱也是要讲究策略的,没有外力推,你俩再过十年也结不了婚 ! 原原那孩子一看就是不好糊弄还有主见的,就你这样磨磨蹭蹭的德性,什么时候转正?”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你那脑子跟猪也没区别了!”
卓阳冰被她一顿骂,慢慢的也就回过味来,可还是犹豫:“原原容易害羞胆小,你们一掺和,我担心他会退缩。”
“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卓月妍敲他的头:“咱妈的意思是,先把你俩的关系定了。到时订婚宴一摆,对外承认他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你们是一对,以后还怕人跑了?”
在这件事上,顾夫人看得比谁都清楚。颜随原那样性格的人,只有稍微强势一点才能把他往前推,一旦没有人主导他俩的事,也许最后还是这么不温不火的僵持着,就凭她儿子那榆木脑袋,八辈子也找不着媳妇。
卓阳冰还是犹豫,他在商战中无往不利杀伐果断,可一对上颜随原就变成自己最看不上的人,总是过分的优柔寡断,“他生气了怎么办?”
“你就不会哄着他吗?”卓月妍无奈,“我们又不是土匪出身,难道还能押着他去订婚?你那嘴就不会学着说点好听的哄他去?”
卓阳冰有些恍然,他当然想订婚,巴不得给所有人都知道原原是他的人,可他更不想看到原原露出为难忧虑的表情。
以前他最看不起那些为了感情而整日蹉跎的男人,觉得那样过于软弱,可当他自己也深陷其中的时候才明白,爱情这种事无关软弱与否,只是先爱上的人更折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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