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延一只手撑在吧台上,偏头看着江知津的时候眼神很专注。“哦,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呢。”
“不至于。”江知津笑了笑,“都是朋友。”
李行延喝了一口酒,转而道:“周末想去爬个山,江老板一起吗?西山秋天景色还不错。”
“我就不去了,周末有点事。”
李行延似乎早就预料到江知津会这么说,有点无奈地轻耸了下肩,望着江知津一副循循善诱地语气:“一个人多无聊,不如给自己一个认识别人的机会。”
江知津面色不改:“是真有事,要在家带孩子。”
李行延:“……什么?”
“家里小孩儿还在读书,周末得在家陪着他。”
李行延:“……”
这些年李行延阅人无数,不信自己居然还有看走眼的时候,有些不相信地笑道:“谁的小孩,怎么还住你那儿?”
“我们家小孩儿。”江知津看着李行延,嘴角似弯非弯:“我儿子。”
旁边调酒的顾巡“哐当”一声,差点把杯子摔了,李行延有些摸不准江知津是不是在开玩笑了,稍微收了点笑,语气倒还自然:“江老板是和我开玩笑,还是我真看走眼了。”
江知津没回答,笑着低头看了眼时间,对着对方略一点头:“不说了,得去接小孩儿放学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冲着顾巡招了下手:“延哥这杯我请了。”大步走出了酒吧。
作者有话说:
方颉:我在外面叫你哥哥,你在外面叫我儿子?
第8章 恐怖片
从那天起的后来一周,李行延都没来过酒吧。
就算已经是九月末,秋寒依旧还没降临到绍江,一场台风过去后日温重新恢复到了34℃,尤其是下午,热得人昏昏欲睡。
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课,底下的一帮人跟晒蔫了的树苗似的,唐易题练习册讲了一半,拿书在讲台上敲了敲。
“行了行了,还有没有高三生的样子了?”
底下传出了几声笑声混着有气无力的哀叹,徐航大声嚎道:“饶了我们吧老师,孩子快困傻啦。”
“高考还是六月呢,到时候你们怎么办?”唐易瞪了徐航一眼,抬头看了眼教室后面的挂钟,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行了,自己做会题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九月月考就在下个周了,到时候可是要开家长会的。”
底下的哀嚎声又大了一点。唐易铁石心肠,装作没听见,丢下一句“好好做题”就捧着水杯出了教室。
绍江一中高三部,每月月底一次月考,一学期两次市联考,一次省联考——其实这个频率比起潮城来已经很低了,潮城七中不分周末,上十休二,每次休息前一次自测,放假前测完,收假那天就能在教室门口看到成绩,让人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但和潮城不同的是,绍江一中每次月考完都要开家长会。
这对徐航来说简直是噩梦。
“下周五就要考试了,我完了,开学考我退步了20名,我妈差点没和我断绝关系,再来一次我真的死定了。”
徐航家里条件很不错,话多嘴碎但心思挺单纯的富二代,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自己半死不活的学习成绩。
方颉一心二用,边听徐航诉苦边做了道古文翻译,然后才道:“考试难吗?”
“考试不难,难的是家长会,那才是对身心的双重折磨。”
徐航叹了口气,又道:“不过你爸妈不在这儿还好,希望到时候我爸妈也出差了。”
方颉的笔尖顿了顿,含糊地“嗯”了一声。
徐航没发觉不对,自己接着开导自己:“算了,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明天我们去市游泳馆游泳,一起去呗。”
他说的是这几天都在一起吃饭的几个男生,本班外班都有。方颉还没说话,前面的蒋欣馨先回头望着徐航。
“厉害啊,一天休息布置了四张试卷,你还有时间去游泳呢。”
“学无止境,我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的青春怎么能虚度在学习上?”
“滚。”蒋欣馨被逗乐了,“家长会的时候可别哭。”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每一次家长会——”
方颉边写题听两人扯皮,刚准备回话,斜对面传来一声隐约的嗤笑。
正在拌嘴的两个人没注意,方颉转笔的手立刻停住了,转头看过去。
是啤酒瓶——不是,谭卓。
谭卓校服依旧穿得一丝不苟,他满面厌恶地看盯着徐航,似乎是在看什么脏东西。被方颉猛地抬头对上视线,谭卓才仿佛被烫了一下,低头重新盯着手里的试卷。
“下次吧。”方颉收回目光,“明天有点事。”
“行吧,下次再叫你。”
徐航挺热情,也挺有分寸,团体活动一定会邀请你,但邀请不成也不会拽着你不放,是个好同桌。
方颉冲他笑了笑:“行,下次一定去。”
临近下课,唐易接完水回来了。
“回去路上慢点,记得把作业写完,可以适当放松,但出去玩一定注意安全——”
他估计还想说些什么,可惜下课铃刚好响了,唐易把手一挥:“行了,走吧!”
一帮人嗷嗷叫着冲出了教室。
方颉出了教室,唐易还站在门口,见他出来笑着问:“上了一周课了,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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