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系统忍了一夜实在忍不住了。
小系统声音幽远缥缈:“小主人,你的脖子,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脖子,完全不用担心。没有一块骨头长歪,没有一块肌肉不合格,没有一个角度不完美……”
弘星挺挺胸膛,抬抬脖子,小胖脸严肃:“最美丽的脖子、最美丽的骨头,最美丽的肌肉,最美丽的比例……组成最闪亮的小弘星。”
小系统:“!!”他是一个小系统都差点短路,“小主人说得对。”
弘星放下心来,“矜持且谦虚”地点点头,“龙行虎步”地朝外走——小鼻子细嗅闻到早膳的香气,小肚子“咕噜咕噜”——瞬间什么都忘记。
盛京的早膳和京城不大一样,煎饼果子、羊肉汤、大包子、煎饺、烧麦……袅袅香气中,弘星和哥哥们一起,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吃的欢喜得来——
与此同时的京城,三皇子和四皇子,面对他们汗阿玛和皇祖母的要求,得知自个儿福晋都和大嫂谈过,几个侄女儿都解开心结,放下“远大志向”,脚踏实地地做计划,从小事儿做起——放下一半的心。
三皇子“抛砖引玉”:“给女子封赏……弘星侄子不知道,汗阿玛怎么也和弘星侄子一起?”
四皇子猜测:“是不是因为汗阿玛几次下禁令不给裹脚,却没有效果的关系?我听福晋说,现在旗人女子也有裹脚的,裹刀条的,说要修脚型……”
五皇子实在不明白:“到底小脚美在哪里?怎么男的女的都喜欢?”
七皇子摸着下巴不确定的语气:“环境和审美问题?关外男子在外头打仗放牧几个月甚至一年不回家,家里家外都需要女子操持,女子都是强壮能干为第一美。关内……”
四兄弟自觉讨论出来结果,一起看向南书房的大臣们。
旗人大臣心里小小的不安,裹刀条是什么,他们怎么不知道?
汉人大臣心里复杂难言,裹脚涉及到太多的问题,一言难尽。
春天里草木发芽,草木繁茂,南书房里的气氛却是和秋天一般萧瑟。陈廷敬发现没有人说话,心里一叹:“臣认为,不若就,按照皇上和小殿下的吩咐,直接操办。
太医院有女医科,翰林院有一个编外的女子编书,类似的规制,可行?”
阿灵阿直接:“可行是可行。女子编书,写什么?蝴蝶啊蜜蜂啊秋千的情啊爱啊的……小孩子怎么能看?”
在座的几位大臣都皱眉,婚姻结两姓之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要贞静安分,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天天沉迷于那些爱啊情啊,如何得了?
三皇子斯斯文文地笑:“其实,女子写诗词,也不光是个人情爱。本王早就听闻钱塘蕉园诗社,几个女子义结金兰,吟诗作赋、书画兼修,于江南大有名气。其中有几首诗词,大有风骨。”
说着话,他当即吟诵一首《武陵春·春怨》:“昨夜杨花飞几许,冷暖在心头。萍踪浪影且随流,切莫近红楼。未尽生前愁与闷,烟水古杭州。春魂黯黯绕兰舟,却是梦中游。”
他还不顾在座之人那僵硬的脸色,直接给予点评:“才锋遒丽、意境开阔。家国兴旺、朝代更替于词间婉转,破开女子写词沉湎于日常琐事的纤佻,本王这几天一直在品读,颇有易安风骨。”
沉默。
一个个的,都看看三皇子,都不想接话。就是三皇子的三个弟弟也不想搭理他们的三哥。
“未尽生前愁与闷,烟水古杭州……”这明显写的是,一个人经历家国变迁的坎坷,词风幽咽深隐、悲慨苍凉,那可不是经历北宋南迁的易安风骨?亏得你敢说出来。
三皇子眼皮一抬:“徐灿先生,苏州人,工于诗词,书画家,‘蕉园五子’之一。生于前朝,光禄丞徐子懋之女,弘文院大学士陈之遴继妻。从夫宦游,封一品夫人……
大清进关后,作为前朝遗民之一,其词多抒发故国之思、兴亡之感。人称‘词是易安人道韫’,难得的一个,见识和眼光获得江南文坛认可的女词人。”
如果说她是个例,这里还有一首‘蕉园五子’的词《得夫子书》,‘经年别多思,得水才尺幅。为爱意缠绵,挑灯百回读。’本王认为,这和‘……家书抵万金。’有异曲同工之妙。”
众人还是不说话,四皇子淡淡地看一眼三哥。然而三皇子好似做好了发疯的准备一般,他还有话没说完。
“‘蕉园五子’另一位先生,为了专心写一本书,主动给夫君纳妾,一个青楼里的才女纳回家,打理家务,服侍夫君,她专心写书。”
!!!
陈廷敬首先忍不住:“王爷,这都只是个例。”陈廷敬算是比较开明的,可他也无法接受大清女子如此,如此,“骨骼清奇”。
“江南文风兴盛,于前朝就大受阳明心学的影响,又因为天主教盛行,海贸开放后,受到其他国家文化的冲击……但是,这都不是女子如此行事的理由。”
陈廷敬的话音一落,其他的人一起跟上,生怕三王爷把这样的女子收进翰林院。
三皇子好似没感受到一般自在地笑笑:“蕉园诗社的女子才华横溢,创始人之一,柴静仪先生,她的个人事迹,非常符合一个管家理事、教养儿女的典范。
夫君早逝,家境败落,她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长大,各个成材,其中一个去年刚中了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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