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阿玛给阿灵阿指婚乌雅家的女子,还给平郡王指婚曹家的女子……儿子不明白,汗阿玛为何不直接给乌雅家和曹家抬旗。”
!!!
一伙儿兄弟都偷瞄,狠瞪老三,都觉得老三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皇上微微愣怔,却也没有生气。
皇上语气平常:“老四,你来说说。”
老四:“……”
老四心里默念三哥害死人不偿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回汗阿玛,儿子认为,皇家宗室的人,有一点需要注意。”
“以前有皇帝说‘何不食肉糜’,都当笑话听。可是皇家宗室的人一代一代地越发脱离民间,脱离实事,受下面人蒙蔽儿不自知,自身也没有服众的能力,没有威望……”
皇上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对他们的回答都挺满意,也没说自己的意见,只接着问:“老八,你说说。”
老八:“……”
老八在心里默念三哥害死人不偿命,硬挤也挤不出来一个笑儿:“儿子认为,哥哥们说的都对,都是时间久了的必然,人之常情——可不管如何,出了格,犯了刑法,就要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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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三直接耍赖说他“不知道”,老十四生气三哥挂带母家乌雅家,也说不出来什么,皇上都是好脾气地笑笑。
皇上和几位皇子一起商议,如何彻查内务府的事情,或者说,有没有根本解决办法,如果没有,该怎么办。不管谁有什么样的小心思,到底是一致同意最后的决定。
毓庆宫里,太子妃从慈安宫回来,缓一缓情绪,吩咐贴身大宫女道:“出宫一趟,去平郡王府找到平郡王福晋……本宫打算在南下之前和她询问一些事儿,请她明儿来一趟。”
大宫女小小的惊讶,可也知道南下途中必然要住到那曹家,太子妃询问很应该,利索地答应一声,领了令牌出宫。
太子妃的奶嬷嬷亲自端上来一杯奶汤,太子妃用了几口稍做歇息。奶嬷嬷汇报道:“今儿上午,渝大夫来给三阿哥诊脉,说可以尽力试一试。”
“这样很好。”太子妃对于三阿哥和他母亲林侧福晋的知恩,小小的开心。
奶嬷嬷也笑。三阿哥弘晋的身体不好,对小殿下没有妨碍,若真可以和小殿下相处友好,她们都乐得做一个好人。
太子妃何尝不这样想。
“弘星若有一个兄弟帮扶着,我也开心。且先看着。”一低头用一口奶汤,太子妃的眼前又浮现出槐花儿的身影,再次感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我有时候精力不够,嬷嬷你看着他们,莫要习得其他人那踩低捧高没心没肝的举止。毓庆宫……大变化,太子殿下要出门,我和弘星也要南下,切记不能惹事。”
奶嬷嬷心神一凛:“娘娘放心。老奴都明白着。临时管事的人……”
太子妃抬手按按眉心,细细地思考片刻,到底是下了决心:“就有林侧福晋……和钱氏格格一起。唐庶福晋、程庶福晋、刘庶福晋协助。”
奶嬷嬷乍一听一愣,随即又明白过来,可到底是不甘心。
“老奴知道娘娘的担心。那钱氏格格……”
太子妃微微笑:“钱氏格格是一个聪明人。有嬷嬷在一边注意看着,还有其他的侧福晋庶福晋盯着,她……什么也不会做。”
奶嬷嬷定了定心,可到底是不放心,只说“娘娘放心,老奴一定紧盯着。”
“有嬷嬷在,我自是放心。”太子妃笑笑,休息一会儿,林侧福晋来谢恩,钱氏格格也来谢恩,接着忙乎。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大约申时六刻,皇上放皇子们离开,太子去无逸斋接儿子下学,太子妃忙乎晚上一家人的晚食……
倦鸟归巢,炊烟袅袅。西落的太阳在天边好似一个鸡蛋黄儿,感觉到饿的弘星一头扑到阿玛的怀里,开开心心地和梅文鼎挥手。
“梅先生,再见。”
梅文鼎:“……小殿下,再见。”
太子殿下小小惊讶地看梅文鼎一眼,笑眯眯的,和和气气地和梅文鼎打个招呼,抱着儿子离开。
“今天开心吗?”太子殿下抱着儿子,闻着儿子身上的奶味儿,感觉怎么也抱不够。
“开心。”弘星和阿玛分享今天的趣事儿,特别开心,“阿玛,梅先生懂得好多好多,弘星和梅先生一起学习,解方程的定理,还有实际应用,好多,好多。”
“这么多,阿玛的弘星都会,棒棒哒。”
“弘星棒棒哒。阿玛,梅先生说,在比萨斜塔上扔铁球做‘自由落体实验”,推翻亚里士多德的错误论断,不是伽利略。阿玛,弘星和梅先生学风筝飞起来的规律,月亮转圈的规律……”
亲亲阿玛:“……”只笑,不语。
学风筝飞起来的规律,月亮转圈的规律是什么?梅文鼎知道?太子殿下稍稍明白梅文鼎刚刚的那个表情,笑容开怀:“阿玛都不知道做实验的不是伽利略,那是谁?”
弘星开心的小眉毛一根根飞扬,一种说小秘密的欢喜溢于言表。
“阿玛,是一百年前,一位无名的科学家,他在一所教堂塔楼上用两个铅球做自由落体实验,通过响声证明二者是同时落地。梅先生说,他没有理论知识,也没有名气。”
“梅先生还说,知识在西洋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进步的。阿玛,伽利略没做实验,他有理论。理论和实验结合,就有了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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