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点头:确有此事,只要能通过入学测试,不论男女,皆可进书院读书。
但是真有姑娘来,他还是很震惊啊!这连女性身份都不遮掩一下,大喇喇就穿着女装来了?
姐姐木芙蓉瞧了弟弟一眼,低声道:我,我能通过测试的。
程启颔首,并未多言。
他看这姐弟二人,心中颇觉惊讶。弟弟看起来颇为无礼,姐姐看着有些怯懦的模样。这样的姐姐,怎么会来读书?
不过他没有多想,让他们去接受测试。
结果教程启很惊讶,姐姐通过了,弟弟却没有。
得知结果,弟弟当时就脸色一沉,恼怒道:走,这书院我们不读了!
他一把拽着姐姐就走。
程启道:学子木芙蓉,通过了入学测试,她可以留下来读书。
不读了不读了,我说不读你没听见吗?木长青翻了翻眼睛,她就是陪我来的,我不读书了,她还读什么?
他态度无礼,程启当即心里一沉,面上却丝毫不显:学子木芙蓉,你可愿在书院读书?
快说,你不愿意!木长青拽了姐姐一下,快点!
然而,木芙蓉却缓缓抬起了头,一字一字,小声却坚定,我,我愿意的。
你听到了吧?她一点都什么?!木长青蓦然变色,狠狠攥紧了她的手腕,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木芙蓉瞬间红了眼眶:我,我
张芙蓉,你出息了啊,你以为你能木长青话未说完,只觉得肩头一酸,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回头看向黑沉着脸的书院夫子,你
程启暗暗使劲儿,低斥:放手!
木芙蓉忽然挣脱了弟弟的束缚,闪身躲到程启身后,小声哭道:夫子救我!
这是程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他能看出来,这姐弟之间不简单。迎着木长青那满是怒火的目光,程启转向木芙蓉,温声道:你别怕,在崇德书院,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程启素来不想给书院招惹麻烦,然而此情此景却不由得他不管。他松开手,对木长青道:书院有书院的规矩,想进书院读书,必须通过入学测试。你没通过不要紧,如果真有心向学,多温习功课,好生准备,下次通过入学测试了,书院照样欢迎你。
暼了一眼低垂着头的木芙蓉,他继续道:至于令姐,她通过了入学测试,她自己又愿意留下,书院不会把她拒之门外。
木长青盯着程启身后的人瞧了好一会儿,才冷笑道:她没有束脩也收?
束脩?程启皱眉。
木芙蓉急道:夫子,我有的。我有束脩。她说着拔下头上的金簪:夫子,这个够了吗?
程启还未回答,就见那木长青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胸膛剧烈起伏,说一句:张芙蓉,真有你的,别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一甩袖子,竟扬长而去。
他刚一走,程启就听到身后异动,一回头,见那个不知道究竟是张芙蓉还是木芙蓉的姑娘面色苍白,身体踉跄。
程启皱眉,犹豫要不要扶时,那姑娘已经自己站稳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去书院读书,你家里人不同意?程启皱眉问。
木芙蓉摇头,眼中噙泪。
程启颇觉棘手,眉头拧成了疙瘩。他问也问不出什么,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招了个麻烦进来。
他鲜少与女性打交道,接触多的也就是家人。可这个新来的女学子,他想得基本了解一下情况,才好另行安排。
正好今日小妹呦呦在家,他不好问的,可以让呦呦问。
程寻染了风寒,这几日吃了药,已经好多了,不过还未彻底痊愈,就告了假,在家中休息。
二哥程启来找她,将书院新来了一个女学子以及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让她问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来了个女学子?没有女扮男装?程寻诧异。
程启摆手:不是说这些,你问问她是什么情况,别又招个麻烦。如果不是方才情况看着不对,我
程寻笑笑:好了,我知道了。
辛苦你了。程启轻声道,你身体没事吧?本来这事不该让你问的,我实在是不方便,想来想去又没有合适的人。上次那个周小姐,就让你帮忙安顿。这回又
我明白的,二哥。这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而已啊。你放心,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去崇文馆了。程寻对二哥笑笑,似是怕他不信,真的。
程启嗯了一声。
程寻刚一见这木芙蓉,就露出了笑容,心说,真好看的姑娘。
木芙蓉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只见她容颜清丽,面带笑容,一双眼睛灵动之际,不觉心生好感。她想了想,唤道:夫子。
我不是夫子。程寻下意识道,并招呼木芙蓉坐了。
二哥让她询问情况,她也不知道询问什么,只简单问两句名字、年龄、籍贯等。得知她今年十五岁,京畿人氏。
程寻边听边点头,又问起她为何到书院读书,有没有什么理想。
木芙蓉面显踌躇之色:一定要回答吗?
啊?程寻微怔,什么?
就是单纯地聊天啊。不想回答可以不答的,她其实并不是很想窥探别人隐私。
我是陪我弟弟来的。木芙蓉声音很轻,她羞涩地笑了笑,我弟弟其实不是我亲弟弟。
程寻怔了一怔,想起二哥复述的张芙蓉还是木芙蓉,点头:嗯。
我六个月的时候,我爹就生病离世了,四岁那年,我娘带着我改嫁到了木家。木家有个弟弟,比我小了半岁。木芙蓉神情怔伀,我们年岁离得近,从小就不大和睦。我娘说,我是姐姐,又是新去的,要我好好照顾他
程寻心里暗叹一声。
不过他好像一直很讨厌我。后来我娘去世,我她说着红了眼眶。
程寻忙递了手帕给她,轻声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了,很抱歉。
木芙蓉摇了摇头,自己用袖子擦拭了眼泪,续道:他更是变本加厉。我不知道我欠了他什么,家里明明有几个丫鬟,偏他最喜欢支使我,要我端茶递水,缝衣制鞋,时常会不如意,搜寻我的麻烦。这些都算了,我想着,等我嫁出去了,就好了。可他就是不放过我。我娘生前给我订的婚事,他硬生生给毁了。他出去中伤我,说我克父克母,将来也会克夫。李家厚道,没有退亲,他,他去找李家退了亲,还扬言说,谁给我做媒,他绝不放过谁。我继父一向偏疼他,对这些事都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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