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语不轻不重地白了金雁一眼:“何事如此慌张?”
金雁朝后面招招手,管家就从她身后走了出来。见了沈画棠先是恭敬地行了礼,而后才说:“老奴知道王妃在养胎不宜打扰,可这件事老奴不敢不报。”
“管家但说无妨。”沈画棠说道。
“刚才一个怀孕的女子来了王府,说是...”管家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说是怀了王爷的孩子,是王爷叫她来让王妃安顿她的。她还带来了王爷的亲笔书信,老奴一看,确是王爷的笔迹。”
沈画棠动作顿了一下,将手中的葡萄一放轻轻出声:“直接赶出去。”
管家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画棠:“可王妃,那女子怀着孩子呢,万一真是王爷的...”
“不会是的,”沈画棠斩钉截铁地说,“定是旁人有心安排,这等心怀叵测女子万万不能进我王府的大门,立即赶出去。”
管家不敢再出言顶撞,朝沈画棠深深鞠躬后便要退去。
可还未等管家退出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沈画棠皱皱眉头,小丫鬟听雪快步跑进来道:“王妃,不好了!太妃领了一个怀孕的女子进来说要找王府说理,现在正在咱院子门口和桂嬷嬷吵着呢!”
沈画棠心里一阵急躁,忍不住骂道:“这老太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生事!”
妙语面色一沉道:“王妃莫要担心,婢子过去和桂嬷嬷一起将那女人赶出去就是。”
“哪有这么容易,这女人是太妃领来的,若由你们出面去赶,她定要治你们个不敬之罪!而且这女人已经进了门,赶出去指不定又要到外面弄出什么风言风语,王爷在前方作战,咱家是最敏感的时期,可容不得一点谣言生起。妙语,你扶我起来,”沈画棠朝妙语伸出手去,“秋水,你立马去叫唐云飞来,我摆平那太妃之后,就立马将这个女人扭送了去官府,看看她到底什么人。”
妙语扶沈画棠起来,语气担忧地说:“王妃,您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别亲自前去了。”
“无妨,”沈画棠轻轻一笑说,“我不去那太妃便不会善罢甘休,若我此时处理不好这事,将来隐患更大,你不必担心。”
秋水气得骂着一路小跑着去找唐云飞。
沈画棠在屋门口听了一会,见唐云飞来了才让妙语扶着自己走出去。
北胡公主已在外头和桂嬷嬷吵了一会子了,桂嬷嬷坚决阻拦才没叫她闯进来。沈画棠走出去便看到北胡公主一脸泼妇相咄咄逼人地嚷嚷直叫,在她后面跟着一个身穿月白撒花交领褙子的高挑女子,那女子皮肤微微有些粗糙但生得尚算秀丽,小腹微微隆起大约怀了四五个月的样子。
北胡公主见沈画棠出来,立马吹眉瞪眼道:“哟,瞧瞧我这媳妇厉害的吧,把我这婆母晾在外面这么久,自个在屋里舒舒服服地吹着凉风呢。”
沈画棠挺着大肚子,即使在妙语的搀扶下依旧走得很吃力,她看了北胡公主一眼半点也没留情面道:“我这身子重,太妃若是能稍稍体谅我一下,都不会说这种话。”
“哟,怀了个孩子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是吧。”北胡公主骤然将身后的女子扯到身边来,“她也怀了王爷的孩子,你快快把她安顿下来,王府的子嗣流落在外像什么样子。”
“太妃怎知这就是王爷的孩子,”沈画棠不想和她多做纠缠,“随便弄个女人就要进门,把我王府当成是什么了?太妃,您的身份现在也敏感,我劝您还是少管这府上的闲事。”
“哟,你这泼蹄子,都不把我当婆母看了是吧?”北胡公主冷笑着说,“别的事我可以不管,可这个女人她怀了,还带了王爷的亲笔书信来。这子嗣一事事关众大,万万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她就能为我王府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呢,你自己生不下来儿子还不准别人生了?问都不问就往外赶,我活了这么多年,就从未见过一个像你这般心黑的!”
秋水气得没忍住便骂出了口:“我看是你心黑才对吧!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王妃要生了,你却还带着这乱七八糟的人来寻王妃的晦气,你就是故意的!”
沈画棠有些力乏地拦住她,看向站在北胡公主身边的那个月白衣衫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和王爷是怎么回事?”
“妾身柳梦雪,老家靖州,家人在战乱中皆离世,幸得王爷出手相救才活了下来,”那女子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跪下来说,“妾身这几个月尽心尽力地伺候着王爷,因为战事吃紧情况紧急,王爷才写了亲笔书信要我进京来找王妃。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求王妃什么别的,只求王妃能给我一个容身之地,让我平平安安地将这孩子生下来,妾身就别无所求了。”
“把你手中的那书信呈上来我瞧瞧。”沈画棠看着她说道。
柳梦雪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由莲藕呈给了沈画棠。
沈画棠展开看了几眼,有些冷峭地弯起了唇角:“王爷一向是个责任心重的人,若你说的情况真的属实,依照王爷的性子,绝不会让你一个弱女子孤身来京城寻我。还有这书信,确实很像王爷的笔迹,难怪刚刚连管家都被蒙骗过去了。可惜,虽然很像,却差了一点。”
柳梦雪立马湿着眼眶狠命摇头:“不是的王妃,妾身没有!这确实是王爷亲笔所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