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说有错就是有错!”刘氏终于不再收敛脸上的神色,变得气势咄咄起来,“我身为当家主母,难不成连丫鬟都管教不了了?”
“姑娘的贴身衣物,饮食起居都是我一个人在管,”妙语突然开口道,“自姑娘小时候我就伺候在身边,姑娘出了什么事自然也是我的干系。若太太要罚,便罚我一人好吧。”
秋水忙扯住妙语的袖子:“这怎么行...”
妙语却沉着地拉住她,小声急切地说:“姑娘身边不能一个人都不留,放心没事的。”
“好啊,既然你这丫鬟这么有胆识,那我就成全你。”刘氏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打你四十板子,我看你还活不活的下来。”
“若太太执意这样做,那还是打我吧,此事全因为太太不信我的清白所起,不如就让太太打死我,这样也能全了我的名声了。”沈画棠冷冷说道。
刘氏霍然站起:“你以为我不敢!”
沈老太太突然沉着出声道:“这丫鬟如此忠心护主,倒也实在令人感动,这事儿本来就没核实清楚,贸然大动静地打杀丫鬟闹出人命,确实对我沈家的声名不好。因为我们妇人间的事情影响到老爷的仕途,可就罪过大了。”
刘氏连面上的恭敬都懒得维持了:“那老太太的意思是,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我看就打这丫鬟十板子,逐出府去就是了。”沈老太太面色不动,沉着说道。
刘氏冷冷笑着说:“那就依老太太的意思。回去把棠姐儿给我好好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
沈画棠听到这个结果,还欲再说,却有一只手从后面快速地抓住了她。
回头一看,居然是一直跟着却没出声的桂嬷嬷。
“姑娘,老奴已经使了银子安排好了,不会将妙语姑娘打重的,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如今的场面太太若是没地方出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老奴知道姑娘心疼妙语姑娘。你信老奴一回,不会叫妙语姑娘有事的。”桂嬷嬷快速地低声说
沈画棠想到桂嬷嬷的来历,没由来的心头涌出一股可依赖的温暖,但还是低声说:“那就拜托嬷嬷了,一定不要让妙语有事。”
桂嬷嬷点点头,松开沈画棠转身走了出去。妙语也被带了下去,刘氏冷哼一声,嘱着婆子将沈画棠带回了院子,命令好生看管起来。
明川虽着急,却也不傻,他也看出了如今这局面连祖母都是无能无力的,太太如今不惜与主母撕破颜面都要为难姐姐,不知又打的什么鬼主意。看着刘氏那狰狞肥胖的脸,明川心头突然涌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厌恶,自己以后一定要有本事,将太太加诸在姐姐身上的,都给还回来。
沈画棠回去之后却还在一直忧心妙语那边的情况,她被刘氏命人看管起来了也不得外面的消息,本来想找桂嬷嬷问问,可桂嬷嬷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桂嬷嬷出门之后直接乘了马车朝皇城赶去。到了宫门口被守卫拦住,桂嬷嬷扬了扬手里的令牌,守卫讪讪地像是刚认出她:“原来是桂嬷嬷,您倒是很多年不曾朝皇宫里来了呢。”
“老奴来找我家王爷,不知王爷可否还在宫里?”
守卫点点头:“王爷自早晨来了就一直未曾出去。”
桂嬷嬷匆匆点点头,便直奔景泰殿而去。派人通传了陈嘉琰身边的随身侍卫唐云飞走了出来,见到桂嬷嬷显然很是惊讶:“桂嬷嬷,您怎么来了?”
桂嬷嬷沉声说:“我有急事儿找王爷,叫王爷来见我吧。”
唐云飞露出为难之色,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陈嘉琰便脚步匆匆地大步走了出来,他头戴紫金冠,身穿玄色阔袖蟒袍,更衬得身形修长五官深邃英朗,他看见桂嬷嬷还没等站定便匆忙发问:“她怎么了?”
桂嬷嬷也不多废话,直接意简言赅地说:“棠姑娘那儿出了事,家里的太太非诬赖棠姑娘与他人有私,还翻出了东西,不依不饶。现下虽暂时无事了,可显然太太还不肯善罢甘休。”
“有私?”陈嘉琰敏锐地一挑眉,“当真?”
桂嬷嬷犹豫了一下:“确实是翻出了男子的东西。可容老奴为棠姑娘说句公道话,老奴在棠姑娘那里了这么久,棠姑娘从来都是循规蹈矩,半点也不曾逾了矩,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可不知怎的就被太太陷害到了。”
“翻出了什么东西?怎么翻出来的?”
“是老奴掉以轻心了,”桂嬷嬷颇有些惭愧地说,“虽防着那个小蹄子,却未曾想还是被她钻了空子。翻出来的是一根男子用的白玉簪子。”
陈嘉琰皱眉,脑子里却在一瞬间猛然闪过了什么,白玉簪子?他突然间变得心如擂鼓,有些急切又不敢置信地问:“白玉簪子?是不是一根通体雪白,半点花纹都未曾雕刻的白玉簪子?”
桂嬷嬷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似乎是的,好像虽然样式简单却质地纯正名贵,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
陈嘉琰深吸了一口气,心头狂喜纷至,他努力压住心底的情绪定定说道:“我现在就要见她,嬷嬷能做到吧?”
桂嬷嬷点点头:“虽然姑娘现在被太太看管起来了,但若王爷想见她,老奴可以做到。”
陈嘉琰点点头:“那就有劳嬷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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