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那些女人从来就不假辞色,对她们哪怕一点的触碰都厌恶至极,叫身边的侍卫将她们全都打发了出去。他虽然打小便跟着父王磨砺操练,可毕竟出身尊贵,举手投足间还是满满的规矩礼数,就连自小赵诗茵和他一同习武,镇日一块摸爬滚打他也是从未拉过她的手一下。
自己刚才的举动真的是不自觉的,虽然那话说的过分了些,可是他真把她当成自个的了。想起还停留在手上温软的触感他更是心绪联翩,他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面色一沉走到门边冲着外面招了招手。
一个面容沉稳的青年立马走了过来:“王爷有何吩咐?”
陈嘉琰淡淡瞥了他一眼,宛若冰雪堆砌的俊逸脸庞上没什么表情:“安排几个妥帖的人想办法进去沈家,照顾好七姑娘,有什么事儿立马向我回报。”
那青年心头一惊,却什么也没问,低下头恭敬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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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自过了年便忙了起来,沈画芷、沈画盈两个姐儿的婚事都定下了日子,只待过不得几日便要出嫁。沈画盈在府上愈发地嚣张跋扈,言语之间已把自己当做是侯爷夫人看待。
红苓这丫鬟胆子大,言语上又肯讨好沈画盈,渐渐地在她身边愈受待见,隐隐便已压了荷香一头。荷香瞧着自家姑娘行事越发的目中无人也是很焦心,可是又不敢劝阻,沈画盈近来脾气渐大,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
这日风和日丽,春意终于在陡峭中探出一丝头来。沈画盈又在院子里大肆收拾东西,闹得动静很大,沈画棠心中烦闷,便招了妙语和秋水两个陪自己来花园闲逛。
沈画棠已是劝了妙语好几回,让她不必管自己,放放心心地出去嫁人。可妙语就是不肯听,非要等她出了嫁再出府。沈画棠只觉得自己耽误了妙语,心里怎么都过不去,还叫秋水帮着劝了好几回,也不见成效。
这次出来沈画棠又在心里一直琢磨着该怎么跟妙语说,因此便分了神,连沈画蕊迎面走来都没瞧见。
沈画蕊本来也只是趁着天气好点出来逛逛,可没想到迎头便撞上了那个一向胆怯顺柔的七妹妹。沈画蕊仔细一瞧,脸上不由得现出怒色,这个七妹妹什么时候竟出落得这般好看了?
只见沈画棠穿了月白靛青小团花图案的薄棉袄,头发只简简单单地挽起来没戴半点钗饰。明明是素净至极的打扮,可是那玉白色的小脸上眉目精致如画,宛如远山芙蓉般秀致清远。沈画蕊心里愈发地难受起来,这个一向不起眼的七妹妹竟生得一副这般的好相貌!
而且竟还一副低头沉思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沈画蕊有些不满地咳了一声,沈画棠宛若惊醒一般慌忙抬起头来,那清澈的眼睛慌乱抬起,竟无端生出些勾人心魄的妩媚来。
沈画蕊心中怒意更甚,语气也刻薄了许多:“七妹妹想什么呢这般专注,连我过来了都不知道。”
沈画棠灵机一动,故作愁眉苦脸说:“还不是四姐姐要出嫁了,问我讨礼物,可我什么都没有,又哪里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沈画蕊果然成功被分散了注意力,讥笑一声说道:“怎么?她都要做侯爷夫人了,还在乎你这一点东西呢?”
沈画棠故作害怕地缩缩脑袋:“也许四姐姐只是玩笑话吧,可既然她说出了口,我便在意着了。”
沈画蕊又是一声讥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才多大点事,不过你这样子确实寒碜了点。”
沈画蕊挑剔地看了一眼沈画棠的打扮,眼神中俱是不屑,似乎一点也没想到沈画棠这样是拜自己那好母亲所赐:“你看你穿的这样子,还真是丢我沈家的人,以为沈家苛待你呢。”
沈画棠忙惧怕地摇头说:“没有没有,只是我这副样子一看就没有五姐姐显赫尊贵,穿好衣裳也是糟蹋了。倒还不如现在这个样子更适合我。”
沈画蕊眼中的阴云散了些去,长得好看又能如何,一个庶出的以后还不得看自己的眼色?这般一向她高傲地昂起来头:“说的也是,你绣个东西给她就是了,左右她也知道你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沈画棠却苦巴了小脸:“五姐姐快别说了,四姐姐最近脾气大得很,什么东西都看不上眼。连她身边的丫鬟都穿红戴绿的,我又怎敢拿一般东西去污了她的眼?”
“你看你,真没出息!”沈画蕊愈发地不屑,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你说什么,她身边的丫鬟都敢穿红戴绿?”
沈画棠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缩缩脑袋不说话了。
沈画蕊知道沈画棠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当即在心里暗骂一声不争气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丫鬟秋雯和春曼。秋雯和春曼都是自幼在她身边服侍着的,因为她是嫡出的姑娘,条件待遇自然比那些庶出的都好得多。沈画蕊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又转过头来咄咄逼问沈画棠道:“你说!她身边的丫鬟难不成比我身边的还体面了?”
沈画棠依旧是低着头不敢说话,倒是她旁边的秋水像是看不下去的模样,快言快语道:“五姑娘就别问我家姑娘了,我家姑娘性子和善,又怎愿说四姑娘的不好了?”
沈画蕊更是气恼:“她不说那你说,沈画盈身边的丫鬟真的这般嚣张么?”
秋水犹豫了一下,像是突然鼓起勇气道:“可不,四姑娘身边的红苓姐姐,简直穿得比正经主子还光鲜体面。春曼姐姐和秋雯姐姐跟着五姑娘自然极是体面的,可到底没越了什么规矩。可婢子昨日瞧见红苓姐姐呀,那头上带着好亮一根好宝石金钗,看起来可神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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