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想着治病救人,可是义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对伤寒一道,并不精通,有许多病症,她根本不会开方子。
她便去了方六曲家里借了医书。
林晓来的时候,下人根本来不及通报,她一阵风似地跑进后院,直接将两个小红薯放到医书上。
李秀琴呆愣好半晌,才拿起小红薯仔细端详,而后不由瞪大眼睛,说话都开始结巴了,“这…这哪来的?”
她之前听女儿说红薯是新大陆物种,新大陆在美洲,良国在亚洲,离这儿很远很远。
美洲的东西怎么会跑到亚洲来了?
林晓憋不住笑,“是锦凝弄来的。”
李秀琴急了,“锦凝回来了?她还好吗?”
她与关文淑关系好,关文淑每每说起刘锦凝,总是掉眼泪。她也跟着担忧。
“好着呢。”林晓捏捏下巴,“就是人糙了点。瞧着都不像她了。”
十几年风吹日晒,刘锦凝原先养的细白皮肤早就没了,现在满脸风霜,再加上她还用男子打扮,学男子走路,看起来比男子还有男人味儿。
要是关文淑看到刘锦凝这样糟蹋自己,估计会心疼掉眼泪。
李秀琴却不怎么在意,只要孩子心里舒坦,活得敞亮,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娘,你让我爹把这红薯种了吧?到时候给锦凝求个功名,这红薯也是她想法子弄来的。”
李秀琴点点头,“好。等你爹晚上回来,我就跟他说。”
李秀琴将红薯交给丫鬟,让她们收好,起身道,“我得回去告诉你刘婶,她还不知道锦凝回来呢。”
林晓将她拉住,“娘,不用了,刚刚她说去看看家人。肯定会去刘家看望婶子。”
李秀琴点点头,刚要坐下,突然又站起,“可她不知道你刘婶住哪儿啊?我……”
“我让护卫跟她一块去的。他们会给她带路的。您就放心吧。”
李秀琴这才放心坐下。
林晓也没急着走,将她娘刚刚放在凳上的医书捡起,“娘?您怎么看这书?”
李秀琴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去义诊,前来看诊的百姓得的都是伤寒病,我不太会开伤寒派的方子。”
林晓无语,这就相当于营养师去当门诊医生,专业不对口。
“娘,我觉得你其实没必要学这个。”
李秀琴见女儿都不支持自己,也有些丧气,“我算是理解你爹了。许是年纪大了,我将这些药方背了几十遍,怎么都记不住。看来,我这义诊开不了多少天了。”
开方子不能有一丁点差错,她记不住的方子不敢开。
林晓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她拍拍医书,“娘,您最擅长外科和调养。为什么不写这方面的书呢?这样您还能成为鼻祖呢。”
李秀琴指指自己,“我写书?”
她就是高中生,而且毕业好多年,学的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哪里能写书。
林晓不喜欢她娘过度谦虚,“怎么不能?您别忘了,是您诊出皇上中了毒,外面的人都传您是神医。要不然您每次义诊也不会有那么多百姓过来捧场了。”
李秀琴没给自己脸上贴金,“他们来捧场是因为我不收诊费。”
“名气肯定有一方面。”林晓继续道,“您想啊,如果您出了书,到时候就有许多人看了您的医书,肯定会治更多病人。您也算积了功德。”
李秀琴对功德倒不怎么在意,她在意自己能不能救人。医者最大的职责就是救人。
“那我要想想。”李秀琴还真心动了,如果她出书,兴许真能救很多人呢。
林晓见她娘心动,也不打扰她,直接回了萧府。
另一边,刘锦凝在护卫们的带领下,终于找到刘府新家。
刘轩之前在地方当县丞,因为做得好,升了官,调到京城当一名七品小官。
官位虽小,但是一家人待在一块,倒也和美。
两个儿子都已各自成家,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关文淑有两个儿媳帮衬,在家当起老太太。
她偶尔会去林府找李秀琴聊天,大多时候就是陪着孙子孙女。
但是关文淑心里总是挂念那个在海上飘来飘去的女儿。
十几年的相处,并不是一朝就可以抹杀的,她看到好东西,总会惦记给锦凝买一份。因为找不到人,送不出去,就只能自己收起来。
今儿她又得了一件做工精巧的簪子,想着锦凝戴上一定好看,正拿着簪子仔细端详,下人就来报,说是有客来访,想求见老太太。
关文淑早已不当家,主动要见她的客人大多是她的旧友,闻言一怔,问道,“来人可说是何人?”
那丫鬟刚进府没几年,也不认识刘锦凝,闻言摇头,“是个男子。还带着几个护卫。”
关文淑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她哪位旧友是这号人。
突然她想到薛胜宗,会不会是他派来的人?
是不是锦凝有消息了?
关文淑将簪子放回匣子,立刻让丫鬟将人带进来。
当关文淑到了厅堂,没多久,刘锦凝独自进来。
亲手养大的女儿,哪怕她刻意扮成男人,皮肤变粗糙,胸1部被裹紧,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儿。
“锦凝?”关文淑抱住女儿,“你怎么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