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琴见女儿脸色有些红,以为她很热,就嘱咐道,“你别老是闷在家里,有空也出去走走。”
林晓连连点头,担心她娘看到萧定安写给她的信,立刻揽着她的胳膊往外推,“娘,那咱们出去走走吧。”
李秀琴见女儿如此乖巧,当下心花怒放,“成,那咱出去走走。”
“娘,您怎么连门都不敲就直接进来啊。我刚刚正想换衣服呢。您就这么冲进来,我多尴尬呀。”
李秀琴急着进屋,竟是忘了这茬,闺女大了,要面子,她忙道,“以后娘注意,刚刚娘太着急了。我告诉你一件稀奇事,你保证也很惊讶。”
林晓听着好笑,“什么稀奇事?难不成咱爹改拿书本了?”
在她认知里,这世上没有比这事更稀奇的了。
李秀琴两眼放光,“啊?你知道这事呀?难不成是你催你爹的?”她拍着巴掌,“哎呀,我就说嘛。他那性子,怎么可能没人催就自己看书呢。”
李秀琴喋喋不休,倒把林晓弄懵了,她一把握住她娘的手,“娘?您说什么,我爹读书了?”
李秀琴见她懵懵懂懂,指着书房,“是啊,正在书房读书呢,看得可认真了。哎呀,当初考举人,他都要你三催四请,这会子自己倒积极上了。”
林晓不信,“怎么可能?娘,您指定哄我呢。”
李秀琴见她不信,拽着她胳膊溜到书房外,透过窗户,看向里面,无声道,“你瞧!”
林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嘛,她爹正端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看书呢。
林晓看了眼西边,“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李秀琴啼笑皆非,拍了下她胳膊,“娘没骗你吧?”
林晓捏着下巴,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通,“那咱爹为何念书?”
当初她是为了让她爹升官,才骗她爹要考状元的。这会子她爹已经回京了,皇上肯定会给他排个京官,最少也得是从四品。
这官也不算太小了,她已经知足了。
也就没逼着她考科举当状元。
那为啥他还要考呢?
“你爹说不想你在皇上面前丢面子。你瞧你爹还是很疼你的。”李秀琴小声道。
林晓心里感动又有些心虚,她爹拿她话当真了,如果知道她骗他会不会生气啊?
李秀琴小声道,“别告诉你爹。让他考呗。反正又不是啥坏事。”
林晓仔细一想,也是啊,最多考不上,反正又没啥损失,考就考呗。
二月二十号,会试开考。
林满堂在闺女和媳妇的殷切目光中上了马车,提着考篮走入考场。
会试考三场,每场考三天,每一次出来,林满堂满身疲惫,吃完饭,洗漱沐浴后,倒头就睡。第二天,继续看书。
这些天,林府变得出奇安静,全方位为会试让道。
从考场出来后,林满堂浑身轻松。
他这边舒服,御史台却参了他一本,说他明明是朝廷命官,却参加科举,占考生名额。
林满堂在朝中同僚不算多,加起来一个巴掌都够数。
可朝臣对他并不陌生,皆因他有个奇异的女儿。
本来外姓之人被封为郡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像国公之女、皇后的侄女、王爷的女儿皆可封为郡主。可林晓稀奇之处在于,她的郡主之位并不是父亲求来的,而是她自己挣来的。
荣华夫人对她非常疼爱。为太后守灵那七天,别的命妇是从早到晚跪了七天,她只跪了一个时辰,荣华夫人就派女官过来接她。
上回皇后丧事,荣华夫人也是如此。
谁也不是傻子,能瞧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于是大家都在猜测皇上有意立这姑娘为后。
皇上对外戚防得很严,之前宁愿让太后掌管后宫,都不愿立皇后。这次太后没了,肯定要封个皇后。而林晓这个家世不显的郡主就相当合适。
朝中许多大臣早就盯着皇后的宝座,现在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恨不得当下就把人按死。于是林满堂就成了众矢之的。
他出格的行为受到众多朝臣抵制。
皇上视线停留在萧定安身上。
皇上待唯一的表弟自是亲近,将人招回京,就封他为神机营指挥使,专门掌管火器的部队,与五军营和三千营合称三大营,隶属禁卫军。
萧定安上前一步,“皇上,微臣觉得这些御史有些危言耸听了。林满堂本来就是个举人,他参加会试,提升一下自己的水平,有何不妥?至于占了名额,那更是无稽之谈。四年前,沈家谋反,空出一千多个官位,也没能将往年的进士们全部录用。还剩下一多半。可见进士名额过多。微臣建议,今年录取进士名额减半。也能为国库增添税收。”
听说进士名额要砍半,家里有儿子要参加会试的官员都急了,“这如何使得?往年都是录取三百多人,这次突然改了,朝廷政令如何能够朝令夕改,那岂不是让读书人寒心。”
皇上挑眉,三言两语就将视线转移到进士名额上面,这小子几年不见倒是会点火了。
朝臣们吵得不可开交,大多是文官与武官吵。
良国重文轻武,文官待遇比武官要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以往武官对上文官多是输多赢少,毕竟嘴皮子没人家利索,吵不赢,也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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