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暗卫很少,只能监视重臣, 可现在暗卫多了,他就将全国所有官员都监视进来。
谁与谁来往密切,全在他掌握之中。
林满堂这边给他呈了寿礼, 暗卫早就写信告知皇上。
皇上听说水泥和玻璃一样能让国库增添一笔,自是满心期盼。可谁能想到,寿礼到了光禄寺, 竟被人截下了。
负责登记的光禄寺主簿见到土水泥这么好的东西,偷偷将这事告诉了沈阁老。
沈阁老虽贪财,却是个老狐狸, 他一辈子小心谨慎, 自然不敢轻易犯错。他先是将方子抄下,然后让将寿礼压下, 着人打听广德县主的关系网。
其实也很好查。广德县主是草根出身,也是政治边缘人物。
在京城几个月,只与秦祭酒和陆少卿两家有来往, 其他人皆是小民, 不足为虑。
秦祭酒也就罢了, 秦家那孙女入了宫,皇上只招了对方侍寝两回,就被他孙女找个由头罚了。现在连皇上面都见不着。
秦祭酒更是天天待在总明观,研究司南,听说人都入迷了。
沈阁老叫来陆少卿, 问及林满堂的为人。
陆少卿便将林满堂胆小怕事一面说了。
沈阁老放了一半心, 又问, “他们家与旁处没关系?对了,当初你为何会去他们家采买猪?”
陆少卿便将林家与萧世子的关系说了。
沈阁老心下微沉,这倒有点麻烦。萧世子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可不低。
等土水泥做好后,他带着沈家子侄亲自观看。
这土水泥能将墙面抹得干干净净,也能雕刻精美的花纹,这方子绝对能带来很大一笔财富。
沈家人舍不得放手。
沈阁老招来幕僚商议,最终决定将方子据为己有。
萧世子那边就交由沈大老爷,林满堂这边胆小怕事,只要将他们的言路堵死,想必也不会出现岔子。
将事情处理完毕后,沈家便在成都府售卖土水泥,打的是林满堂的名义。
打的主意也很好猜,万一将来被皇上知晓,也只会问林满堂。
皇上扔到暗卫呈上来的密报,阴沉着一张脸,鼻端哼笑一声,“真是胆大包天。”
他转动手腕上的佛珠,心里有了一个盘算,既然对方将土水泥据为已有,大肆敛财,他何不反其道行之。
等他找个由头抄家,沈家说不出钱财来源,那就是贪污所得,他可以借着这由头摘了他们九族的脑袋。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他现在只需要放任对方,养他们的胃,让他们整个族的胃口都变大,他才好动手。
正暗自思量时,外面传来几声异动。
伺候皇上这些年,黄章哪能不知道皇上想事情时最忌讳别人打搅,在皇上发怒前,他上前叱责,“何人在外喧哗?”
接着有太监匆匆进来回禀,那太监进殿就跪,满脸喜意,“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沈贵妃生了,母子平安,诞下一个六斤七两小皇子。”
皇上眼底迸发出惊喜,“赏!”想了想,“去请荣华夫人。”
那太监忙道,“皇上,荣华夫人已经去看贵妃了。”
皇上点头,有儿子傍身,他脸上多了几分喜意,冲黄章道,“召沈阁老到御书房说话。”
黄章点头应是。
另一边,林满堂背着手,神色复杂回了后院。
刚进堂屋,就看到闺女正在和媳妇商量事情,他故作轻松道,“你们娘俩商量什么呢?”
李秀琴看向闺女,“行了,你爹来了,你看看他同不同意吧?”
林满堂坐到主位上,范寡妇给他端了一杯茶,屋内下人全都离开,林晓才开口,“爹,我罗盘遇到问题解不开,想去趟京城请教秦祭酒。”
林满堂想也不想就反对,“那怎么成,从咱们这儿到京城几千里呢,回头路上要是遇到山匪,我和你娘还不得哭死。不行!绝对不行!”
林晓扯着他的胳膊撒娇,“爹,可我真想去京城,我的问题只有秦祭酒才能回答。”
“那也不需要跑一趟啊。你写信不就行了?”林满堂不为所动。
“可是我问题很多,信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林晓转了转眼珠子,“而且总明观还有很多书,我都没看。”
林满堂摇头,“你让秦祭酒使人抄录一份给你寄过来。”他拍拍她的脑袋,“行了,你是不知道这外面有多乱,你一个姑娘家太危险了。”
“爹,我可以多带些人。而且每个人都给他们装一个袖箭。还有咱娘制的那个药,我也拿上,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爹,你要是让我去,你以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保证不会有怨言……”
林晓心急如焚,说尽好话,他就是不同意。
见她急成这样,林满堂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该不会知道土水泥的事了吧?”
他眼睛盯着闺女,不放过她脸上细微表情。
林晓哼道,“既然你知道,那就别拦着我。要不然,我偷偷跑回京城。”
林满堂一拍桌子,喝道,“胡闹!”
林晓也气了,“我怎么胡闹了?我要去京城找那老匹夫算账?偷东西算什么本事?我非要给他一个教训。”
林满堂这回是真急了,“你一个人拿什么跟人家斗?皇上是人家孙女婿,难不成皇上还会砍了老丈人的脑袋吗?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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